微粒小说网提供金浮图未删节精校版最新章节
微粒小说网
微粒小说网 经典名著 言情小说 都市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灵异小说 网游小说 总裁小说 官场小说 军事小说 乡村小说 穿越小说
小说排行榜 耽美小说 架空小说 同人小说 竞技小说 仙侠小说 科幻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推理小说 短篇文学 重生小说 校园小说
好看的小说 乱的桥梁 男按摩师 岁月人生 极品流氓 舂心萌动 朝夕承欢 邪神风流 百美娇艳 兽人老公 女扮男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微粒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金浮图  作者:司马翎 书号:41458  时间:2017/9/20  字数:11525 
上一章   第一章    下一章 ( → )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冀南一条大道上,尘头高扬,远远望去,但见前头一骑飞驰疾奔,后面有四骑紧紧追逐,两下相距大约是半里之远。

  前面奔逃的一骑陡然舍下大道,转入旷野之中,忽间已隐没在一望无际的青纱帐之内,后面的四骑赶到时,虽然已失去对方踪影,但仍然催马闯入高梁地内。

  天色很快就变成昏暮蒙,前面的一骑施展出妙的骑术,很快的穿行了七八里路,忽然出了高梁地,踏入另一条道路。

  马上的人长长透一口气,据鞍四望,只见前面数里之遥,灯火繁密,阵阵弦管锣鼓之声,随着寒冷的夜风送入耳中,他更不迟疑,催马驰去。

  临到切近,这才瞧出那儿乃是一座庄院,大门口张灯结彩,里面更是灯火处处,鼓乐盈耳,似是有什么喜庆之事。

  两名健壮的庄客奔上来,一个抓住嚼环,一个躬身道:“请问大爷贵姓大名?”

  马上的人怔了一下,才道:“兄弟只是路过之人。”

  庄客仍然笑容可掬,道:“敝庄主齐南山宴天下英雄,大爷虽然不是专程来贺,但相请不如偶遇,还望大爷赏光。”

  这庄客口才眼力都有过人之处,眼见这位骑士劲装疾服,背长剑,虽然只有十八九岁,但相貌堂堂,面的风尘仍然掩不住英俊逸之气,便知非是平庸之辈。

  这少年俊眼一眨,道:“不敢相瞒老兄,兄弟得罪了一些武林豪客,被他们苦苦追赶至此,齐庄主乃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岂敢惊扰了他?兄弟这就走开,追兵到时,还望两位老兄代为遮瞒行踪,就感激不尽了。”

  那庄客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话声未歇,一阵鸾铃脆响和车辆声从里面传出,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转出大门,这辆四轮马车漆上鹅黄,配以红色的幔,极是悦目,两匹骏马挂着鸾铃,走动之时,铃声响个不停。

  马车陡然停住,窗幔微启,出半边皓白的面庞,马上的少年不但发觉车中之人在瞧他,而且晓得车中人是个女子,心中大感讶异,暗想天色已暮,她要到何处去?再者一个女人家,何以这么好管闲事,停车瞧看自己?

  那庄客急步过去,把经过说出,车内传出一阵呖呖莺声,说道:“当然要请他赏光,追兵有什么打紧?”

  庄客唯唯应了,铃声响处,马车疾驰而去。

  那少年甚是爽快,一跃下马,从鞍后的包袱中取出一件青色长衫穿上,把剑马交给另一个庄客,便随着这一个庄客向庄内走去,他一面走一面问道:“齐庄主今有何喜庆之事?”

  庄客道:“敝庄主的小姐明天出阁,这是敝庄二十年来第一件大事,敝庄主东边了天下英雄豪杰,大宴叁天,每由朝至夕,都有戏班子轮上台,大爷来得正好,目下正是京里请来的班子搬演拿手好戏,庄主与数百宾朋,都在大厅中观赏。”

  青衫少年淡淡一笑,似乎对听戏没有一点兴趣,随口问道:“马车中的人是谁?”

  庄客答道:“那是敝庄…”

  说到这里,已经踏入大厅,但见四下灯烛辉煌,正面搭着一座戏棚,灯光更是明亮,管弦锣鼓之声,响彻云霄,宽广的大厅内,几乎挤了人,那庄客突然指住戏台前面,道:

  “那就是敝庄主了。”

  青衫少年随着他手指之处望去,只见最前面排列七把太师椅,却只有一个人据坐,仅能见到这人的背影,耳听那庄客又道:“大爷随便找个管事吩咐一声,食宿都齐全不缺,小人告退啦?”

  大厅中笑语喧哗,也有不少人聚会神的欣赏戏曲,这青衫少年大步入厅,谁也不曾注意他,他游目四瞧,只见右面有空位,便挤过去落座。

  他那里有心思听戏,目光不住的扫向厅门,约摸过了一盏热茶时分,厅门出现了五个人,其中一个是本庄的庄客,这时赶往戏台前向齐南山通报,馀下的四人站在门口等候,这四人当中一个豹头环眼的中年大汉,似是身份最高,其次就是一个身披长衫面目阴险的人,另外两人皆是劲装疾服的大汉,他们虽是身份最低,可是从他们的举止气度瞧来,也不是低叁下四之辈。

  那四人一齐用锐利的目光向人丛中查看,青衫少年赶紧垂低头时,已被那面目阴险的长衫客瞧见,他低声说出,登时四个人八道目光都凝聚在少年身上。

  青衫少年知道垂头也不中用,蓦地抬起眼睛,向他们瞪视。

  此举大有挑战意味,那豹头环眼的中年大汉泛起怒,浓眉一竖,正要有所动作,旁边的长衫客用手碰他一下,低声道:“梁大人,你不是说过碍着齐南山的面子,不好意思出手的吗?”

  梁的中年大汉恨声道:“话虽如此,但这小子大胆得可恨,教我难以忍耐!”

  长衫客低声道:“有烦何开兄和莫翊兄留神钉住这小子。”

  那两名劲装大汉立即散开,分头向青衫少年抄截,这时庄主齐南山已得报离座出来接来客,此举惹起了大部份宾客的讶异,却转头瞧着来人是谁?居然能使齐南山亲自出

  青衫少年匆忙中瞥视齐南山一眼,却已经留下极深的印象,原来齐南山面貌清秀,身量高硕,年纪约在四五旬之间,可是眼间泛出一股凶悍之气,与他秀气的面貌甚不调和,因此予人印象特别深刻,这少年不知道那两个劲装大汉奉命监视钉梢着他,见他们从两边迫近,连忙起身大步向后面走去,恰好见到有房侧门,不暇多想,推门而入,便即放腿疾奔。

  那两名劲装大汉想不到那少年竟敢擅自闯入内宅,不一怔,终于还是跟踪追入。

  大厅中的人谁也不曾发觉逃走和追逐的这一幕,但听齐南山呵呵笑道:“威震武林的霹雳手梁奉兄居然惠然而来,真是出人意外之事,还有曹艾兄也是想不到的宾客…”

  话声略一停顿,接着又道:“梁兄眼下是锦衣卫都指挥,身膺重任,天下皆知,曹兄也在锦衣卫任职,两位公事繁剧,如何有暇出京?”

  霹雳手梁奉道:“齐兄隐居了十年之久,这次是十年来首度面,非同小可,兄弟怎敢不赶来道贺。”

  他的声音宏亮异常,近处的人都震得耳鼓鸣疼,但听他又说道:“齐兄十年前隐退之时,留下的一句话,教兄弟朝朝萦挂心上,我猜还有不少老朋友会赶来呢!”

  齐南山道:“难得梁兄边记得这般清楚,请到前面落坐…”

  话声未歇,一个庄丁奔入禀报说:“沧叶大师驾到。”

  齐南山道:“快请!”

  目光转到梁奉面上,只见他豹眼中闪动着凶恶的光芒,当下又道:“梁兄猜得很对,这位老朋友竟自不远千里而来,咱们该当先叙旧之情,然后…”

  话未说完,人影闪处,一个身高不五尺的矮子出现在门口,身上衣服甚是单薄,但面红光,毫无寒冷之象,背上斜背一口特别长大的古剑,份外惹眼。

  他嘻嘻一笑,先说了几句祝贺的话,接着转眼瞧着梁奉,道:“听说梁兄做了大官,滋味如何?”

  梁奉哼了一声,齐南山道:“诸位且到前面奉茶,再作详谈不迟。”

  厅内群豪不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但觉梁奉似是对沧一剑叶高怀有极深仇恨。

  突然又有一个庄丁奔入,大声禀报道:“金刀大侠朱公明朱大侠驾到!”

  齐南山霍然离座,举手止住戏台上锣鼓管弦,大声道:“在座诸位高朋同道,想必都久仰朱公明大侠的声名了。”

  厅内数百宾客之间出现了一阵动,所有的目光都向厅门望去,但见齐南山走出厅外,转眼间陪着一个轻裘缓带的中年人踏入厅内。

  这中年人长得相貌端方,神态威严,面上却含着谦诚的笑容,许多武林豪客自动的站起身表示敬慕,齐南山大声道:“这一位就是宇内共钦的朱公明大侠。”

  朱公明向众人抱拳行礼,两道目光像闪电一般在厅中扫来扫去,人人都感到朱公明瞧见了自己,又觉得他似是要在厅中找寻什么人。

  他们走到戏台前面,霹雳手梁奉和沧一剑叶高两人起身相,朱公明大喜道:“想不到两位都来了,齐兄面子可真不小!”

  他一手拉住一个,显得甚是络亲热,那梁、叶二人也泛托愉的笑容,似是在这位侠名震天下的朱公明面前,已忘了自身的恩怨。

  他们相继就座之后,台上乐声复起,朱公明一招手,两个人走过来,朱公明向齐南山等人道:“这是兄弟的两个劣徒。”

  其中一个年约叁十多岁的汉子首先依次行礼,朱公明道:“这是排行第二的祖绍。”

  另一个二十叁四岁的英俊少年接着过去行礼,朱公明道:“这是叁徒奚坚。”

  齐南山等人瞧见奚坚左颊上有一条青紫的鞭痕,却不微怔,须知他们俱是大行家,眼力何等高明,这一瞧之下,已看出这一道鞭痕乃是被内家好手击中的,因想金刀大侠朱公明威名赫赫,他的门徒怎会如此被辱?

  朱公明突然面色一沉,严厉地道:“奚坚还不赶快向齐庄主负荆请罪,更待何时?”

  奚坚躬身应道:“是!”急走两步,跪在齐南山之前,俯首道:“晚声无意中得罪贵庄一位姑娘,还望前辈海量宥恕。”

  齐南山讶道:“少侠请起身,有话慢慢的说。”

  奚坚道:“谢谢老前辈。”

  站了起身,又道:“晚辈因故与家师走散,之中失了贵庄方向,恰巧碰见一辆华丽马车停在路边,便上前问路,却未想到车中是一位姑娘。”

  齐南山微微一笑,道:“那是小女,她一向任胡闹,这场过节少侠虽然未曾详细说出,但我已晓得一定是她不对,应该由我向大侠道歉才是。”

  朱公明道:“齐兄此言差矣,小徒居然跟令嫒一位姑娘家冲撞失和,不管是什么理由,总是不对。”

  沧一剑叶高笑道:“朱兄能使天下武林钦敬,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这做人方面也有莫大的关系。”

  梁奉接口问道:“奚老叁你面上的鞭痕是齐姑娘留下的吗?”

  奚坚抚面苦笑一下,道:“正是。”

  梁奉笑道:“那你只好自认倒霉了。”

  他转眼瞧着齐南山,道:“令嫒这一鞭,显示出已尽得齐兄一身绝学,有机会的话,兄弟很想见一见这位侄女。”

  叶高道:“梁兄身居要位,手边想必有不少奇珍异宝,这见面礼一定很重,我这个乡下人可就惨啦,什么东西却拿不出手。”

  梁奉环眼一睁,面怒容,朱公明摇头道:“叶兄这话有欠考虑,该罚叁大。”

  他一开口,梁奉似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闹事,忍怒不语。

  朱公明缓缓转头瞧看后面的宾客,只见人人都已聚会神的看戏,这才说道:“兄弟平生没有不可告人之事,目下却有几句话不便让别人听去。”

  齐、叶二人都出惊异之,只有梁奉好像已经晓得,毫不动容,朱公明轻叹一声,接着道:“此事特别要向齐兄提一提,那就是兄弟的第四个徒弟,犯了门规,潜逃无踪,兄弟真怕他趁贵庄热开中混入了此地。”

  齐南山道:“兄弟这就下令着人细查!”

  朱公明摇头道:“用不着啦,只要他不敢惹事也就算了。”

  霹雳手梁奉道:“兄弟一向都很佩服朱兄为人行事,但这一宗却不敢苟同。”

  齐、叶二人更感惊讶,都望住梁奉,齐南山道:“梁兄这么说定有道理?”

  梁奉低声音,道:“不久以前,兄弟因事经过济南府,便往拜晤朱兄,恰巧碰上那叛徒薛陵犯规逃走之事,你们猜这薛陵犯的是什么门规条?”

  朱公明苦笑一下,道:“梁兄最好不要说了。”

  梁奉环眼圆睁,道:“不行,兄弟非说不可,那犯的是戒,最可恨的是他竟敢意图朱兄的家中女眷,幸而及时发觉,但朱兄的大弟子杨刚仍然被这暗算负伤。”

  齐、叶二人一方面气恼那薛陵的恶行,一方面又奇怪那梁奉为何硬是要把这件丑事抖出?

  朱公明叹口气,道:“只要这孩子知过能改,以后在外面不要再做伤德败行之事,以前的事也就算啦!”

  梁奉道:“你们听见没有?他自家还能够如此的大度包容,咱们可饶那不得,朱兄是念着这薛陵是他一位亡友的遗孤,所以狠不下心肠,但咱们既是得知此事,可不能袖手不管…”

  齐、叶二人这才明白朱公明何以曲予庇护容忍,而梁奉反而不肯干休之故,这一来更觉得这朱公明实是重情尚义之人,心中不都泛起钦敬之意。

  梁奉又道:“朱兄猜得不错,那薛陵正是在本庄之内,兄弟已派人钉住他,只要朱兄点一点头,兄弟就取他人头奉上。”

  朱公明出为难之,叶高沉声道:“这等禽兽不如之人,朱兄怎可眷顾旧情,容他活在世上作恶?”

  齐南山也道:“叶兄说得是,朱兄不可犹疑。”

  朱公明眼见人人都坚主诛除薛陵,实是无法拂逆众人之意,只好黯然的道:“兄弟只好不管此事啦!”

  梁奉的副手曹艾突然失声道:“不好,那溜啦!”

  梁奉回头四望,不见手下踪迹,不恨声道:“那小子好生滑溜,咱们须得防他逃入内宅。”

  正说之时,一个劲装大汉从侧门入厅,奔到曹艾身边低声报告,曹艾听了肃然宣布道:

  “薛陵果然逃入内宅啦!”

  这一来连朱公明也耸然动容,齐南山却十分沉着,缓缓道:“诸位放心听戏,兄弟进去片刻,便可解决此事。”

  他说得极有把握,众人不能不信,目送着他飘然入内。

  且说那青衫少年窜入内宅,耳中听到急促追来的步声,心想这两人的武功都甚是高强,只要被任何一个追上,就难以身,当下施展出轻功,越墙踏屋,穿过几重院落,忽见前面是一条宽大巷子,顺着这条宽巷奔去,不一会已奔入一座旷阔的天院子中。

  他放眼四望,心中正在诧异这条宽巷和大院子十分特别,忽见西首院墙边一排屋子,似是马厩,马厩前面停放得有一辆马车,好像入庄时见到的那一辆。

  青衫少年略一踌躇,举步向马车奔去,一跃上马,揭开子向车厢内望去,车厢内居然有盏小灯,照得甚是明亮,青衫少年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原来不是灯光使他吃惊,而是车厢内有一个人。

  那是个女子,正在车厢内换衣裳,此时出上半身,雪白的皮肤反映出耀眼的光芒。

  她虽然脸惊怒之,却没有叫喊,突然间一条黑影从她身畔飞起,疾扫青衫少年面门。

  青衫少年刚刚瞧出那条黑影乃是一条细细的皮鞭,便已感到劲风拂面,心知若是被她这一鞭扫中,不啻被利刃砍着一般,虽然他知道鞭子厉害,却已躲避不开。

  那条细鞭扫中他面门,迅即收回,那青衫少年面上不但没有鞭痕,同时也不觉得痛楚,心中大感惑,这刻因对方仍然着上身,便赶快闭上眼睛,只听那女子讶道:“咦!原来是你。”

  青衫少年听到话声,才能确定她就是庄前遇见的马车内的女郎,他已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刚才望见的印象,记得她是个杏眼桃腮甚是美貌的女孩子,年纪最多是十七八岁,皮肤特别白净,至于她的酥,他是极力的不去追想。

  他道:“万望姑娘恕我冒失之罪,我真想不到车内有人。”

  耳听一阵悉索穿衣之声,过了一会,那美貌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衫少年道:“在下薛陵。”

  答话之时,缓缓睁开双眼。

  她已经穿好衣服,纤手中把玩着一条细小的丝鞭,美眸中出森冷的光芒,薛陵可以感觉出其中包含的恶意。

  他苦笑一下,道:“在下甘愿领受姑娘任何责罚,只望姑娘准许我暂时躲藏起来。”

  她冷冷道:“我姓齐名茵,我父亲就是齐南山,此地闲杂之人一概不许进来,你怕什么?”

  薛陵大道:“原来是齐庄主的千金,在下真是罪该万死,不过追赶在下之人蹑尾紧追,只怕也不晓得此处乃是姑娘的地方。”

  齐茵冷冷一笑,道:“那么你就进来吧!”

  薛陵连忙钻入车内,放下车帘,局促地缩坐一角,他的一举一动,都显示出是个守礼君子,可是齐茵反而更加森冷的瞧着他,道:“我师父告诉我说,外貌上越是恭谨之人,就越须提防,这世上尽是伪君子,你大概也是这一类人。”

  薛陵苦笑道:“在下命途多舛,屡遇劫难,目下更是有口难辨,姑娘爱怎么说都行,反正…”

  他忽然住口不说了。

  齐茵冷冷地追问道:“反正什么?”

  薛陵耸耸肩膊,道:“说出来真是气得很,在下要说的是,反正在下此刻已没有分说反抗之力了。”

  他的动作甚是潇洒,话又说得可怜,齐茵面色大见缓和,道:“男子汉大丈夫肯说这种话么?哼!没出息!”

  薛陵长叹一声,道:“你是齐南山前辈的掌上明珠,一生之中,没有人胆敢拂逆你,所以不晓得命运的可怕。”

  他突然振起精神,道:“在下曾是世家公子,被人人奉承,即使在遭逢大变之后,仍然雄心万丈,要做人上之人,这话不知姑娘相信不相信?”

  他一振奋起精神,更显得倜傥拔,俊逸不群,齐茵不答道:“我相信。”

  薛陵豪情忽消,颓然的叹一口气,道:“可是在下不但做不成人上之人,反而成为不肖之徒,到处逃亡!”

  齐茵陡然间发觉自己听得十分心软,极是可怜对方,腔尽是同情帮助之心,不一,暗道:“这的花言巧语竟哄得我心软了。”

  她打断了他的话,冷冷道:“你不必多说了,任从你多么的凄苦可怜,我也不能轻轻饶你。”

  薛陵道:“姑娘这话并非夸口,在下已从姑娘刚才那一鞭收劲的手法上,窥出姑娘武功十分莴明,比起在下杂七杂八学来的几手功夫强胜得多,况且在下身处贵庄之内,眼下高手如云,在下除非上双翅,才逃得出此地。”

  齐茵道:“你晓得就行啦!你可猜得出我怎样处罚你么?”

  薛陵道:“在下猜不出姑娘心意。”

  齐茵冷冷道:“我要挖掉你双睛,教你从今以后永远瞧不见任何景物。”

  薛陵大吃一,道:“在下罪不至此,姑娘若是这么做,未免太残酷毒辣了。”

  齐茵道:“用不着你评论,你若是不服,我们就比划比划,赢得我的话,一概不再追究。”

  薛陵见她态度坚决斩截,万般无奈之下,应道:“既是如此,在下只好放手一拼了!”

  齐茵冷冷的瞪他一眼,大有怪他胆敢出言应战之意,不过她越是面含薄嗔,就越发的冷迫人,极是美丽!。

  薛陵虽是面临险境,仍然保持平的潇洒镇静,他并不是没有瞧出齐茵放任的性格,也明知待会若是败于她手底,这对眼睛定然被她挖去无疑,然而他心中仍然轻松的想道:“最遗憾的是一直没有见过她的笑靥,竟不知比起她轻嗔薄怒之时又如何?”

  齐茵一掌拂减了车厢内的小银灯,从他身边挤过,跳出车外,两人身躯相碰,薛陵鼻中嗅到一阵清淡的香气,心中一阵惘然,但同时好像发觉齐茵轻轻一震,只是这等相,瞬息即逝,已无法再付探究。

  他正要尾随跃出,忽听齐茵轻喝道:“谁?啊,是爹爹么?”

  薛陵心头大震,登时中止跃出的动作。

  但听数丈外传来一阵威严的声音道:“不错,是我,你回来多久了?”

  齐茵迟疑了一下,才道:“刚回来换好衣服。”

  齐南山在叁四丈外便停住脚步,沉一下,道:“朱公明伯伯有个不肖之徒叫做薛陵,逃入咱们家的内宅,为父此来,便是要取他首级献给朱大侠!”

  齐茵嗯了一声,问道:“那犯了什么规条,竟要处死,而且还要劳动爹爹出手。”

  齐南山道:“那贪,竟敢对他师父的内眷动了恶之念,当真是十恶不赦之徒,朱大侠因他是故人遗孤,还想宽容包涵,反倒是我们这一干朋友力主严惩,诛除这等逆徙。”

  他略一停顿,便道:“你多加小心,查看马厩各处别让他潜匿躲过,为父且到别处瞧瞧。”

  说到后来,话声已远,不久便自寂然无声,齐茵也不发话,默默的站在院中,别处照过来的灯光映出她的身影,光线蒙中生似一尊石像。

  薛陵心中轻叹一声,揭跃落车外,缓步走到她面前几尺外站定。

  齐茵冷冷的瞧着他,从头到脚再打量一番,道:“当真是人不可貌相,从你的外表看起来,谁敢猜测你竟是这等恶之辈?”

  她冷峭的语气加上这等锋利的言词,每一句都刺入薜陵心中,无可招架。

  齐茵接着又道:“我刚才也曾提过我师父说的话,他说世间人心险诈无比,外表越是恭谨之人,就越须提防,今我亲眼见到你,更觉师父这话真是至理名言。”

  她轻轻挥动手中细鞭,鞭身突然像灵蛇般住他的颈子,紧紧勒住咽喉,薛陵不能呼吸,但暂时还忍熬得住。

  他双眼睁得很大,直直的望住齐茵,但眼中毫无恐惧,却是一奇异的眼色。

  齐茵冷笑道:“你识货得很,居然不敢挣扎,否则你的苦头就大啦!”

  说时,伸出纤手,两指直伸,缓缓向他双睛迫去。

  她接着又道:“你这对眼挖了出来之后,杀身之祸大概可免,我此举其实还是成全你哪!”

  薛陵哼了一声,想说话而吐不出声音,但双眸之中却泛出怒气。

  齐茵双指已堪堪碰到他双睛,陡然停住,冷冷道:“什么?你好像很不服气,那么你就动手试试看。”

  薛陵果然听话地握拳击,那知臂上一运力,便感到天星斗,头疼裂,手臂根本就举不起。

  颈上蓦然一松,顿时感到身恢复正常,只见她已收回丝鞭和迫到眼前的双指,美丽的面上泛起一丝讥嘲的微哂,道:“我若是乘这刻挖了你这对眼睛,只怕你一生一世都不服气,是也不是?”

  薛陵哼了一声,心想:这个女孩子好毒的心肠,明明不放过我,却故意的放松鞭子,有如猫吃老鼠之前加以玩耍一般。

  当下懒得理会,转眼向齐南山声音移动的方向瞧去,却是一道院门,此刻已经关上。

  齐茵见他不但不答,连目光也移开了,登时得蛾眉直竖,纤手轻轻扬处,鞭丝划出尖锐的啸声,从他鼻尖掠过。

  薛陵这时才转回目光,齐茵冷笑道:“瞧来好像是个不怕死的人呢!”

  薛陵道:“姑娘为何不把在下交给令尊处置?”

  齐茵道:“我自己处置你岂不更有趣些?”

  薛陵摇摇头道:“不对,姑娘吉期密迩,出阁在即,岂肯沾惹这等凶杀血之事?”

  齐茵不一怔,问道:“难道我有意维护你不成?这倒奇了,我自家也不晓得有这回事。”

  薛陵道:“这正是在下大惑不解之处,姑娘亦非有意维护,也是千真万确之事。”

  齐茵道:“真是岂有此理,闲话少说,你不是要跟我动手一拼么?现在小心了!”

  说时,缓缓举起左掌,等到薛陵目光聚拢,已经运功戒备之后,这才踏前一步,身形微侧的欺近对方,掌势面拍去。

  薛陵大吃一,但觉对方这一掌来势虽慢,可是不论自己想向那一方闪避都不对,出手封架的话,又找不到足以反制对方的弱点,大凡动手过招,若是无法出手反制对方招数,便须闪开再行观察,像他这刻既无法反击,又不能闪避,焉有取胜之理?

  齐茵纤掌已堪堪沾到对方面门,见他呆如木,当下煞住去势,微微一笑,道:“你无法闪避抵挡,是也不是?别说是你,换了强你十倍的高手,也休想招架。”

  说到末后那句话,玉掌忽落“啪”的一声,给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薛陵只觉得脸上被掴之处,一阵热辣的感觉,却没有被她内力震伤,不觉举手抚面,道:“姑娘武功胜过在下百倍,不须再手了。”

  齐茵傲然一笑,道:“你自然不配与我动手,现下才知道朱公明虽是名震武林,但却不是藏真才实学之士。”

  薛陵摇摇头:“姑娘武功虽是高明之,但家师…”

  他说了“家师”二字,突然一顿,才接着道:“但朱大侠一身武学也极是高妙,决不是虚名欺世,在下已是朱大侠门下叛徒,本无说话的必要,但这些话却是照事论事,姑娘信也好,不信也好。”

  齐茵皱眉道:“我见过你另一个师兄,他也躲不开我的鞭子,岂只是你而已,闲话少说,现在我告诉你怎么做,你且躲列车厢里。”

  薛陵不目瞪口呆,举手指住自己,道:“姑娘说的是在下么?”

  齐茵道:“动作快些!”

  声音十分冷峭严厉,薛陵正想她此举纵有恶意,最多不过一死,当下坦然转身登车,毫无惧

  他刚刚钻入厢内,院门忽响,齐南山大步走出,道:“茵儿没有发现什度迹象么?”

  齐茵道:“没有,女儿正要出去一趟,内宅已搜遍了么?”

  齐南山颔首道:“都仔细搜查过,恐怕那小子是循车道离开本庄,你既是要出去一趟,不妨顺便查看一下。”

  齐茵应了,转身钻入车厢之内,点起小灯,齐南山的步声移到马车门边,这才停住,此时车厢之内甚是光亮,薛陵坐在里面,无处可躲,不由得大为紧张。

  这时只要齐南山向车厢内张望一下,薛陵顿时原形毕,再也无法隐藏。

  但薛陵又不敢移动,生怕被齐南山这等老江湖大行家查听出声息,当下只好像木偶一般的呆坐,连呼吸之声也尽力放轻。

  他紧张地转动眼珠向齐茵望去,忽然大吃一惊,原来齐茵正在衣,这刻已出大半娇躯,因是侧向着他,是以脯的曲线特别显着惹眼。

  他鼻端似是隐隐嗅到一阵香,令人魂销,这等活生香的绮,薛陵别说亲眼见到,连梦想之中也不曾出现过,登时惊得呆了,比起齐南山站在车门之事,迸使他紧张。

  齐茵突然回头瞧他,见他吃惊发呆面红耳赤的样子,便狠狠的瞪他一眼,口中却柔声道:“爹爹,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她悉嗦穿衣之声传出去,齐南山想是早就晓得女儿向来在车中换衣,所以只向四周查看,应道:“没有别的事了,你一离开庄门便须小心,假使碰到那叛徒薛陵,你…”齐茵接口道:“女儿自会小心,全力应付。”

  齐南山缓缓道:“最好还是生擒活捉,送回来让为父发落。”

  齐茵惊讶地睁大双眼,竟中止了穿衣的动作,因此薛陵仍然被她半体威胁着,睁眼之后又闭上眼睛,她道:“朱大侠不比别的名家,他的门人定必武功高强,女儿如若存心活捉的话,只怕会被他逃出手底。”

  齐南山低声道:“宁可如此。”

  随即便走开了。

  齐茵迅快换好衣服,却是一套特制的紧身黑色皮衣,上下身连在一起,颈后还有一个帽兜,随时可以套住头脸,这套黑皮衣紧紧绷在她身上,皮质闪亮而软薄,故此里面不能有其他衣服,而这一来他全身曲线显无遗,比起早先娇躯裎又是另一种人的风态。

  她在纤处系上一条皮带,上两柄尺许长的绿鞘镶嵌宝石的匕首,瞧起来极是俐落滑溜,就像一条黑色的美人鱼一般。

  她掀帘向车外张望了一阵,回头见薛陵呆坐不动,便伸手揪住他一只耳朵,道:“难道还要姑娘服侍你不成?下去套马。”

  薛陵耳朵一阵热痛,只好顺着她的手势跳出车外,但他心中思绪紊乱之极,脑海中不住晃动着她半或全的娇躯,根本不晓得她赶他下车的意思。

  他茫然的四下顾视,其实任什么都没有瞧见,身侧劲风然掠过,一道黑影过了他,直奔马厩。  WWw.VLiXS.CoM 
上一章   金浮图   下一章 ( → )
微粒小说网提供金浮图未删节精校版最新章节第一章全文阅读TXT免费下载,金浮图是司马翎大神的最新小说,希望您能喜欢,尽力最快速更新金浮图的最新章节,用心做最好的小说免费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