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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粒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全唐文  作者:佚名 书号:39890  时间:2017/9/8  字数:9311 
上一章   第07部 卷六百六十九    下一章 ( → )
  
  白居易(十四)  谢赐设及匹帛状  右,今高品刘全节奉宣进旨,以臣等在院覆策毕,特加慰问,并赐设及匹帛者。臣等职在掌文,诏令考策,虽竭鄙昧,犹惧阙遗。岂意皇鉴下临,圣慈曲至,惠加赐食,荣及承筐。宠厚缣缃,仰难胜于元贶,恩深醉,退有愧于素餐,徒积惭惶,何酬庆赐。  荐李晏韦楚状  朝议大夫前使持节海州诸军事守海州刺史上柱国李晏  右,前件官比任海州刺史,被本道节度使配诸州税麦,一例加估征钱。晏频申奏,恐损百姓,本使称用军事切,不得已而从之。及被人论,朝廷勘覆,责不闻奏,除削官阶。在法诚合举行,于晏即为独屈。况晏累为宰牧,皆著良能,清白公勤,颇闻于众,自经停罢,已涉三年,退居洛,穷饿至甚。身典三郡,家无一金,据此清廉,别堪优奖。又建中初,李正己与纳连反,汴河阻绝,转输不通,晏先父洧,即正己堂弟,为徐州刺史,当叛之时,洧以一郡七城,归国效顺,弃一家百口,任贼诛夷,开运路之咽喉,断凶渠之右臂,遂使逆谋大挫,妖寇竟消,从此徐州?甬桥,至今永为内地,如洧之子,实可念之。臣伏以洧之忠功不可忘,晏之吏材不可弃,伏希圣念,量授一官,庶使廉吏忠臣,闻之有所劝。  伊阙山平泉处士韦楚  右件人隐居乐道,独行善身,敛迹市朝,息机名利。况家传簪组,兄在班行,而楚独栖山卧云,炼气绝粒,滋味不接于口,尘埃不染于心,二十馀年,不改其乐,志齐箕颍,节类颜原。?绅之间,多所称叹,臣为尹正,合具荐论。虽飞鸿入冥,自忘饮啄,而白驹在谷,亦贵絷维。傥蒙?彼周行,縻之好爵,降羔雁之礼命,助?鹭之羽仪,足以厚贞退之风,遏躁进之俗。兹亦盛事,有裨圣朝。  以前件谨具如前。臣伏以念功振滞,前王之令猷,贡士推能,长吏之本职。其李晏韦楚等,并居府界,不践公门。臣实谙知,辄敢论荐,有涉尘黩,无任兢惶。谨具奏闻,伏听敕旨。太和六年六月二十六,河南尹臣白居易状奏。  为宰相谢恩赐酒脯饼果等状  右,中使某奉宣圣旨,赐臣等前件物等。俯偻受赐,竦跃荷恩。天酒来以分甘,御羞降而示惠,臣等省躬知感,因物言情。宠过加笾,惧多尸素之责,荣同?醴,惭无曲蘖之功,徒沥丹诚,岂酬元造。  为宰相谢恩赐吐蕃信物银器锦彩等状  右,臣等材愧庸虚,职叨辅弼,遇天下削平之,当西戎即叙之时,遂使殊方,致兹远物。此皆率由元化,感慕皇风。人臣既绝外,问遗敢为己有?今蒙重赐,益荷圣慈。况来自外夷,知德广之所及,降从中旨,仰恩深而不胜,感戴惭惶,倍万常品。  为段相谢恩赐设及酒脯等状  伏蒙圣慈,特加宠锡,珍羞出于内府,旨酒降于上尊。捧戴荣,不知所措。臣久叨台鼎,新忝节旄,勤劳无展于股肱,醉有惭于口腹。  为段相谢借飞龙马状  伏以出从内厩,行及中涂,假飞龙之骏驹,代跛鳖之蹇步。执鞭拜命,借马喻身,取其恋主之心,以表为臣之节。恩深易感,情恳难陈,竦踊之诚,倍百群品。  为段相谢手诏及金刀状  诏赐累加,惭惶集。宠来天上,感动人间。且金蕴其坚奉之而永贞王度,刀宣其利,之而远耀天威,岂惟佩作身荣,实可藏为家宝。况臣望阙渐远,受恩转多,比坚而报国有时,效死而杀身无地。  晋谥恭世子议  晋侯以骊姬之惑,杀太子申生。或谓申生得杀身成仁之道,是以晋人谥为“恭世子”载在方册,古今以为然。居易独以为不然也。大凡“恭”之义有三:以孝保身,子之恭;以正承命,臣之恭;以道守嗣,君之恭。若弃嗣以非礼,不可谓道;受命于非义,不可谓正;杀身以非罪,不可谓孝。三者率非恭也,申生有焉,而谥曰“恭”不知其可。若垂之来代,以为训戒,居易惧后之臣子,有失大义守小节者,将奔走之。将商榷,敢征义类。在昔虞舜父顽母へ,舜既克谐,瞽亦允若。申生父之昏,姬之恶,诚宜率子道以几谏,感君心以至诚。虽申生之孝,不侔于舜,而献公之顽,亦不逮于瞽,盍以蒸蒸之?,俾不格于乎?故咎之始形,则斋栗祗载,为虞舜可也;若不能及,祸之将兆,则让位去国,为吴泰伯可也;若又不能及,难之将作,则全身远害,为公子重耳可也。三失无一得,于是乎致身于不义不祗,陷父于不德不慈,负罪被名,以至于死,臣子之道,不其惑欤?夫以尧之圣,《书》美曰“允恭”舜之孝,《书》美曰“温恭”今以申生之失道,亦谓曰“恭”庸可称乎?周之衰也,楚子以霸王之器,奄有荆蛮,光启土宇,赫赫楚国,由之而兴,谥之为“恭”犹曰甭。今申生徇其死不顾其义,轻其身不图其君,俾死之后,弑三君,杀十有五臣,实启祸先,大晋国。则楚恭之得也如彼,申生之失也若此,异德同谥,无乃不可乎?  左氏修《鲁史》,受《经》于仲尼,盖仲尼之志,丘明从而明之,无善恶,无大小,莫不微婉而发挥焉。至于申生之死也,之谥也,略而无讥,何其谬哉?何以核诸?且仲尼修《秋》,明则有凡例,幽则有微旨,其有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者,率书名以贬之,故书曰“晋侯杀其太子申生”不言“晋人”而书“晋侯”且名“太子”者,盖明晋侯不道,且罪申生陷君父于不义也。以微旨考之,则仲尼明贬可知矣,以凡例推之,则左氏之阙文可知矣。呜呼!先王之制谥,岂容易哉!善恶始终,必褒贬于一字,所以彰明往者,劝阻来者,故君子于其谥,无所苟而已矣。繇是而言,则“恭世子”之谥,不亦诬乎?不亦诬乎!  对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策  问:皇帝若曰:朕观古之王者,受命君人,兢兢业业,承天顺地,靡不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故禹拜昌言,而嘉猷罔伏,汉征极谏,而文学稍进,匡时济俗,罔不率繇。厥后相循,有名无实,而又设以科条,增求茂异,舍斥已之至言,进无用之虚文,指切著明,罕称于代。兹朕所以叹息郁悼,思索其真,是用发恳恻之诚,咨体用之要,庶乎言之可行,行之不倦,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君臣之间,然相与。子大夫得不勉思朕言而茂明之?我国家光宅四海,年将二百,十圣宏化,万邦怀仁,三王之礼靡不讲,六代之乐罔不举,浸泽于下,升中于天,周汉已还,莫斯为盛。自祸阶漏壤,兵宿中原,生人困竭,耗其大半,农战非古,衣食罕储。念兹疲?,远乖当庶,督耕殖之业,而人无恋本之心,峻榷酤之科,而下有重敛之困。举何方而可以复其盛,用何道而可以济其艰?既往之失,何者宜惩,将来之虞,何者当戒?昔主父惩患于晁错而用推恩,夷吾致霸于齐桓而行寓令,求古人之意,启迪来哲之怀,眷兹洽闻,固所详究。又执契之道,垂衣不言,委之于下,则人用其私,专之于上,则下无其效。汉元优游于儒学,盛业竟衰,光武责课于公卿,峻政非美。二途取舍,未获所从,余心浩然,益所疑惑。子大夫究其旨,属之于篇。兴自朕躬,毋悼后害。  对:臣闻汉文帝时贾谊上疏云:“可为痛哭者一,可为涕者二,可为长太息者三。”是时汉兴四十载,万方大理,四海大和,而贾谊非不见之,所以过言者,以为词不切,志不,则不能回君听,感君心,而发愤于至理也。是以虽盛时也,贾谊过言而无愧,虽过言也,文帝容之而不非。故臣不失忠,君失圣,书之史策,以为美谈。然臣观自兹以来,天下之理,未曾有仿佛于汉文帝时者,切之言,又未有仿佛于贾谊疏者,岂非君之明圣,不侔于文帝乎?臣之忠谠不逮于贾谊乎?不然,何衰之时愈多,而切直之言愈少也?今陛下思禹之昌言而拜之,念汉之极谏而征之,废虚文之无用者,奖至言之斥已者,询臣以可行之策,谕臣以不倦之意,恳恻郁悼,发于至诚,此真圣王思至理求过言之明旨也。斯则陛下之道,已宏于前代,臣之才识,劣于古人,辄过言,以裨陛下明德万分之一也。裨之者,非敢谓言之必可行也,体用之必可明也,且使后代知陛下践祚之后,有朴直敢言之臣出焉,无俾文帝贾谊专美于汉代。然后退而俯伏,以待罪戾焉,臣诚所甘心也。谨以过言,昧死上对。  伏蒙陛下赐臣之策,有思兴礼乐之道,念救疲?之方,辨惩往戒来之宜,审推恩寓令之要。至矣哉,陛下之念及此,实万叶之福也,岂惟一代之人受其赐而已哉!臣闻疲病之作,有因缘焉,救疗之方,有次第焉,臣请为陛下究因缘陈次第而言之。臣闻太宗以神武之姿,拨天下之,元宗以圣文之德,致天下之肥。当二宗之时,利无不兴,弊无不革,远无不服,近无不和。贞观之功既成,而大乐作焉,虽六代之尽美,无不举也;开元之理既定,而盛礼兴焉,虽三王之明备,无不讲也。礼行故上下辑睦,乐达故内外和平,所以兵偃而万邦怀仁,刑清而兆民自化,动植之类,咸煦妪而自遂焉,虽成康文景之理,无以出于此矣。洎天宝以降,政教浸微,寇既荐兴,兵亦继起。兵以遏寇,寇生于兵,兵寇相仍,迨五十载。财征由是而重,人力由是而罢。下无安心,虽督农桑之课,而生业不固;上无定费,虽峻管榷之法,而岁计不充。削月?,以至于耗竭其半矣。此臣所谓疲病之因缘者也,岂不然乎?  由是观之,盖人疲由乎税重,税重由乎军兴,军兴由乎寇生,寇生由乎政缺。然则未修政教而望寇戎之销,未销寇戎而望兵革之息,虽太宗不能也;未销兵革而求征徭之省,未省征徭而求黎庶之安,虽元宗不能也。何则?事有所必然,虽常人足以致,势有所不可,虽圣哲不能为。伏惟陛下将安黎庶,先念省征徭;将省征徭,先念息兵革;将销兵革,先念销寇戎;将销寇戎,先念修政教。何者?若政教修,则下无诈伪暴悖之心,而寇戎所由销矣;寇戎销,则无兴发攻守之役,而兵革所由息矣;兵革息,则国无馈饷飞挽之费,而征徭所由省矣;征徭省,则人无亡转徙之忧,而黎庶所由安矣。臣窃观今天下之寇虽已尽销,伏愿陛下不以易销而自怠;今天下之兵虽未尽散,伏愿陛下不以难散而自疑。无自怠之心,则政教肃;无自疑之意,则诚信明。故政教肃则暴革心,诚信明则犷鸷归命。革心则天下将萌之寇不遏而自销,归命则天下已聚之兵不散而自息。然后重敛可减,疲?可安,富庶可滋,困竭可补。安则和悦之气积,富则廉让之风形。因其廉让而示之以礼,则礼易行矣;乘其和悦而鼓之以乐,则乐易达矣。举斯方而可以复其盛,用斯道而可以济其艰。惩既往之失,莫先于诚不明而政不修;戒将来之虞,莫大乎寇不销而兵不息。此臣所谓救疗之次第者也,岂不然乎?  至若齐行寓令之法,以霸诸侯,汉用推恩之谋,以惩七国,施之今,臣恐非宜。何者?且今万方一统,四海一家,无邻国可倾,非夷吾用权之秋也,虽寓令,令将何所寓耶?今除国建郡,?守罢侯,无爵土可疏,非主父矫弊之也,虽推恩,恩将何所推耶?但陛下嗣贞观之功,宏开元之理,必将光二宗而福万叶矣。何区区齐汉之法,而足为陛下所慕哉!究之端,实在于此矣。  莹钌陛下赐臣之问,有执契垂衣之道,委下专上之宜,敦儒学而业衰,责课实而政失者。此皆政化之所急,古今之所疑,陛下幸念之,臣有以见天下之理兴矣。夫执契之道,垂衣不言者,盖言已成之化,非谋始之谓也;委之于下者,言王者之道,庀其司分其务而已,非谓政无大小悉委之于下也;专之于上者,言王者之道,秉其枢执其要而已,非谓事无巨细悉专之于上也;汉元优游于儒学而盛业竟衰者,非儒学之过也,学之不得其道也;光武责课于公卿而峻政非美者,非考课之累也,责之不得其要也,臣请重为陛下别白而明之。夫垂衣不言者,岂不谓无为之道乎?臣闻无为而理者,其舜也欤!舜之理道,臣知之矣。始则懋于修己,劳于求贤,明察其刑,明慎其赏,外序百揆,内勤万枢,昃食宵衣,念其不息之道。夫如是,岂非大有为者?终则安于恭己,逸于得贤,明刑至于无刑,明赏至于无赏,百职不戒而举,万事不劳而成,端拱凝旒,立于无过之地。夫如是,岂非真有为者乎?故臣以为无为者,非无所为也,必先有为而后至于无为也。老子曰:“无为而无不为。”盖是谓矣。夫委下而用私,专上而无效者,此由非所宜委而委之也,非所宜专而专之也。臣请以君臣之道明之。臣闻上下异位,君臣殊道,盖大者简者,君道也,小者繁者,臣道也。臣道者,百职小而众,万事细而繁,诚非人君一聪所能遍察,一明所能周览也。故人君之道,但择其人而任之,举其要而执之而已矣。昔九臣各掌其事,而唐尧乘其功以帝天下;十各效其能,而周武总其理以王天下;三杰各宣其力,而汉兼其用以取天下。此三君者,不能为一焉,但执要任人而已,亦犹心之于四肢、九窍、百骸也,不能为一焉,然而寝食起居,言语视听,皆以心为主也。故臣以为君得君之道,虽专之于上,而下自有以展其效矣;臣得臣之道,虽委之于下,而人亦无以用其私矣。由此而言,光武督责而政未甚美者,非他,昧君臣之道于畜繁简之际也;汉元优游而业以浸衰者,非他,昧无为之道于始终劳逸之间也。二途得失,较然可知,陛下但举中而行之,则无所惑矣。  臣伏以圣策首言曰:“思贤能以济其理,求谠直以闻其过。”又曰:“上获其益,下输其情。”其末章则又曰:“兴自朕躬,无悼后害。”此诚陛下思酌下言,闻上失,勤勤恳恳,虑臣辈有所隐情者也。臣敢不再竭狂直,以副天心之万一焉。臣闻古先圣王之理也,制于未萌,除害于未兆,故静无败事,动有成功。自非圣王,则异于是,莫不逞于始,悔追于终,政失于前,功补于后。利害之效,可略而言。且如军暴而后戢之,兵而后遏之,善则善矣,不若防其微,杜其渐,使不至于暴也;官而后责之,吏而后诛之,惩则惩矣,不若审其才,得其人,使不至于也;人馁而后食之,人冻而后衣之,惠则惠矣,不若轻其徭,薄其税,使不至于冻馁也。举一知十,不其然乎?今陛下初嗣祖宗,新临蒸庶,承多虞之运,当鼎盛之年,此诚制于未萌,除害于未兆之时也。伏惟陛下敬惜其时,重慎其事,既往者且追救于弊后,将来者宜早防于事先。夫然,则保邦恒在于未危,恭已常居于无过,三五之道,夫岂远哉。  臣生也得为唐人,当陛下临御之时,观陛下升平之始,斯则臣朝闻而夕死足矣,而况充才识之贡,承体用之问者乎?今所以极千虑,昧万死,当盛时,献过言者,此诚微臣喜朝闻甘夕死之志也。不然,何轻肆狂瞽,不避斧?,若此之容易焉?伏惟少垂意而览之,则臣生死幸甚。生死幸甚谨对。  礼部试策五道  第一道  问:《周礼》“庶人不畜者祭无牲,不耕者祭无盛,不蚕者不帛,不绩者不?”皆所以不勉,抑游惰,人务衣食之源也。然为政之道,当因人所利而利之,故修其教不易其俗,齐其政不易其宜,由是农商工贾,咸遂生业。若驱彼齐人,强以周索,牲盛布帛,必由己出,无乃物力有限,地宜不然,而匮神废礼,谁曰非阙?且使中为市,贸迁有无者,更何事焉?  对:利用厚生,教之本也;从宜随俗,政之要也。《周礼》云:“不畜无牲,不田无盛,不蚕不帛,不绩不?。”盖劝厚生之道也。《论语》云:“因人所利而利之。”盖明从宜之义也。夫田畜蚕绩四者,土之所宜者多,人之所务者众,故《周礼》举而为条目,且使居之者无游惰无堕业焉。其馀非四者,虽不具举,则随土物生业而劝导之可知矣,非谓使物易业、土易宜也。夫先王酌教本,提政要,莫先乎任土辨物,简能易从,然后立为大中,垂之不朽也。若谓其驱天下之人,责其所无,强其所不能,则何异夫求萍于中逵,植橘于江北?反地利,违物,孰甚焉?岂直易俗失宜,匮神废礼而已。且圣人辨九土之宜,别四人之业,使各利其利焉,各适其适焉,犹惧生生之物不均也,故中为市,易而退,所以通货食,迁有无,而后各得其所矣。由是言之,则《大易》致人之制,《周官》劝人之典,《论语》利人之利,三科具举,有条而不紊矣。谨对。  第二道  问:《书》曰:“眚灾肆赦。”又曰:“宥过无大。”而《礼》云:“执以齐众,不赦过。”若然,岂为政以德,不足格,峻文必罚,斯为礼乎?《诗》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易》称“利用安身,以崇德也”而《语》云“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若然,则明哲者不成仁欤,杀身者非崇德欤?  对:圣王以刑礼为大忧,理系焉;君子以仁德为大宝,死生一焉。故邦有用礼而大理者,有用刑而小康者;古人有崇德而远害者,有蹈仁而守死者。其指归之义,可得而知焉,在乎圣王乘时,君子行道也。何者?当其王道融,人心质,善者众而不善者鲜,一人不善,众人恶之,故赦之可也。所以表好生恶杀,且臻乎仁寿之域矣。而肆赦宥过之典,由兹作焉。及夫大道隐,至德衰,善者鲜而不善者众,一人不善,众人效之,故赦之不可也。所以明惩恶劝善,且革浇漓之俗矣。而执不赦之文,由兹兴焉。此圣王所以随时以立制,顺变而致理,非谓德政之不若刑罚也。然则君子之为君子者,为能先其道后其身,守其常,则以道善乎身,罹其变,则不以其身害乎道,故明哲保身亦道也,巢许得之;求仁杀身亦道也,夷齐得之。虽殊时异致,同归于一揆矣。何以核诸?观乎古圣贤之用心也,苟守道而死,死且不朽,是非死也。苟失道而生,生而不仁,是非生也。向使夷齐生于唐虞之代,安知不明哲保身欤?巢许生于殷周之际,安知不求仁杀身欤?盖否与泰,各系于时也,生与死,同归于道也。由斯而观,则非谓崇德者不为成仁,杀身者不为明哲矣。呜呼!圣王立教,同出而异名,君子行道,百虑而一致,亦犹水火之相戾,同于冥数,共济于人用也,亦犹寒暑之相反,同本于元气,共济于岁功也。则用刑措之道,保身杀身之义,昭昭然可知矣。谨对。  第三道  问:圣哲垂训,言微旨远。至于礼乐之同天地,易简之在乾坤,考以何文,征于何象。绝学无忧,原伯鲁岂其将落;仁者不富,公子荆曷云苟美?朝阳之桐,聿来凤羽,泮林之椹,克变?音,胜乃俟乎木,巧必资乎瓦注,咸所未悟,庶闻其说。  对:古先哲王之立彝训也,虽言微旨远,而学者苟能研钩深,优柔而求之,则壶奥旨趣,将焉?哉?然则礼乐之同天地者,其文可得而考也,岂不以乐作于郊,而天神和焉,礼定于社,而地?同焉,上下之大同大和,由礼乐之驯致也。易简之在乾坤者,其象可得而征也,岂不以乾以柔克而运,四时不言而善应,坤以骘而生,万物不争而善胜,柔克不言之谓易,骘不争之谓简,简易之道,不其然乎?老氏绝学无忧,敬其溺于时俗之习也,原伯鲁不学将落,戒其废圣哲之道也。孟子不富之说,虑蕴利而生孽也,公子荆苟美之言,嘉安人而丰财也。凤鸣朝阳,非梧桐而不栖,择木而集也。?止泮林,食桑椹而好音,感物而变也。事有躁而失,静而得者,故木胜焉。有贵而失,而得者,故瓦注巧焉。虽去圣逾远,而大义斯存,是故远旨微言,可明征矣。谨对。  第四道  问:天地有常道,月有常度,水火草木有常,皆不易之理也。乃至邹衍吹律而寒谷暖,鲁挥戈而暮景回,吕梁有出入之游,周原变堇荼之味,不测此何故也?将以传信乎,抑亦传疑乎?  对:原夫元气运而至分,三才立而万物作。惟天地月,暨水火草木,度数情,各有其常。其随事应物而迁变者,斯人之所感也。何哉?惟天地万物父母,惟人万物之灵。盖天地无常心,以人心为心,苟能以最灵之心,感善应之天地,至诚之诚,感无私之月,则必如影随形,响随声矣,而况于水火草木乎?故有吹律于寒谷,和气生焉。挥戈于曜灵,暮晷回焉。神合乎水,游吕梁而出入不溺;化被于草木,周原而堇荼变味。盖品汇之生,则守其常也;诚之至,则感而常通也。静守常,动随常通,是道可于物,而非常于一道也。夫如是,则两仪之道,七曜之度,万物之,可察矣,可信矣,夫何疑焉?谨对。  第五道  问:纺绩之弊,出于女工,桑麻不甚加,而布帛,蚕织者劳焉,公议者知之,乎价平,其术安在?又仓廪之实,生于农亩,人有馀则轻之,不足则重之,故岁一不登,则种食多竭。往年时雨愆候,宸慈轸怀,遣使振廪,分官粜,故得馁殍载活,麦禾载登,思我王度,金玉至矣。窃闻寿昌常平,今古称便,国朝典制,亦有斯仓,开元之二十四年,又于京城大?,则加价收籴,贵则终年出粜,所以时无艰食,亦无伤农。今者若官司上闻,追葺旧制,以时敛散,以均贵,其于美利,不亦多乎?  对:人者邦之本也,衣食者人之所由生也。古者圣人在上,而下不冻馁者,非家衣而户食之,盖能为之开衣食之源,均财用之节也。方今仓廪虚而农夫困,布帛而女工劳,以愚所?,知其本。何者?夫天地之数无常,故岁一丰必一俭也,衣食之生有限,故物有盈则有缩也。古之人知其必然也,故敦俭啬以足衣,务储蓄以足食,是以禹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野无青草,人无菜者,无他焉,盖勤俭储积之所致耳。故曰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元也。当今将开美利利天下,以厚生生蒸人,返贞观之升平,复开元之富寿,莫善乎实仓廪,均丰凶,则耿寿昌之常平,得其要矣。今若升闻,率修旧制,上自京邑,下及郡县,谨豆区以出纳,督官吏以监临,岁丰则贵籴以利农,岁歉则粜以┰下,若水旱作?则资为九年之蓄,若兵革或动则馈为三军之粮,可以均天时之丰俭,权生物之盈缩,修而行之,实百代不易之道也。虞灾救弊,利物宁邦,莫斯甚焉。然则布帛之者,由锥刀之壅也,苟粟麦足用,泉货通,则布帛之价,轻重平矣。抑居易闻短绠不可以汲深,曲士不可以语道,小子狂简,不知所以裁之,莫究微言,空惭下问,谨对。  进士策问五道  第一道  问:《礼记》曰:“事君有犯无隐。”又曰:“为人臣者不显谏。”然则不显谏者,有隐也,无乃失事君之道乎?无隐者,显谏也,无乃失为臣之节乎?《语》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易》曰:“乐天知命,故不忧。”又《语》曰:“君子忧道不忧贫。”斯又忧道者非知命乎?乐天不忧者非君子乎?夫圣人立言,皆有伦理,虽前后上下若贯珠,然今离之则可以帝行,合之则不能同贯,岂义有二耶,抑学者未达其微旨耶?  第二道  问:大时不齐,大信不约,大白若辱,大直若屈,此四者,先圣之格言,后学之彝训,有国者酌之以行化也,立身者践之以修己也。然则雷一发而蛰虫苏,勾萌达,霜一降而天地肃,草木衰,其为时也大矣,斯岂不齐者乎?月代明而昼夜分,刻漏者准之,无杪忽之失焉,秋代谢而寒暑节,律吕者候之,无累黍之差焉,其为信也大矣,斯岂不约者乎?尧让天下而许由遁,周有天下而伯夷饿,其为白也大矣,斯亦不辱者乎?桀不道,龙逢谏而死,纣不道,比干谏而死,其为直也大矣,斯岂不屈已者乎?由是而观,有国者、立身者惑之久矣。众君子试为辨之。  第三道  问:大凡人之感于事,则必动于情,发于叹,兴于咏,而后形于歌诗焉,故闻“蓼萧”之咏,则知德泽被物也;闻“北风”之刺,则知威及人也;闻“广袖高髻”之谣,则知风俗之奢也。古之君人者采之,以补察其政,经纬其人焉。夫然,则人情通而王泽矣。今有司请于上,遣观风之使,复采诗之官,俾无远迩,无美刺,采于下,岁闻于上,以副我一人忧万人之旨。识者以为何如?  第四道  问:百官职田,盖古之稍食也。国朝之制,悬在有司,兵兴以还,吏鲜克举。今稽其地籍,则田亦具存,计以户租,则数多散失。至使内外官中,有品秩等,局署同,而厚薄相悬,不啻乎十倍。斯者积弊之甚也,得不思革之乎?请陈所宜,以救其失。  第五道  问:谷帛者,生于下也;泉货者,于上也。必由均节,以致厚生。今田畴不加辟,而菽粟之价,桑麻不加植,而布帛之估轻,懋力者轻用而愈贫,利者收而愈富,致使农人益困,游手益繁矣。然岂谷帛敛散之节,失其宜乎?将泉货轻重之权,不得其要乎?今天子方策天下贤良政术之士,亲访利病,以活元元。吾子若待问于王庭,其将何辞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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