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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粒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全唐文  作者:佚名 书号:39890  时间:2017/9/8  字数:12182 
上一章   第06部 卷五百十八    下一章 ( → )
  
  梁肃(二)  丞相邺侯李泌文集序  唐兴九世,天子以人文化成天下,王泽洽,颂声作,洋洋焉与三代同风。其辅相之臣曰邺侯李公泌字长源,用比兴之文,行易简之道,赞事盛圣,辨章品物;疏通以尽理,闳丽而合雅。舒卷之道,必形于辞。其伟矣夫!  予尝论古者聪明睿智之君,忠肃恭懿之臣,叙六府三事,同八风七律,莫不言之成文,歌之成声。然后浃于人心,人心安以乐;播于风俗,风俗厚以顺。其有不由此者,为理则,在音则烦。之弊也悖,(一作朴)烦之甚也。用其道行其位者,历选百千不得十数。嘻!才难不其然乎?开元中,公七岁,见丞相始兴张公九龄。张骇其聪异,授以属辞之要,许以辅相之业。洎始兴殁,不六十载,公果至宰相封侯。有文集二十卷,其习嘉遁,则有沧紫府之诗;其在王庭,则有君臣赓载之歌。或依隐以玩世,或主文以谲谏,步骤六义,发扬时风。观其词者,有以见上之任人,始兴之知人者已。初太上当,公以处士延登内殿,实敷黄老之训。至德初,宣皇以元良受禅,公则献《泰阶颂》,昭纂尧之道,睿文以广平伐罪。公则握中权之柄,参复夏之功。大德不官,既追五岳之隐;大用不器,终践代天之职。方将熙庶工以成邦教,载直笔以修唐书,命之不融,凡百兴叹?  既薨之来载,皇上负?之暇,思索时文,徵公遗编,藏之御府。于是公之文辞,光大一门。近岁肃以监察御史徵诣京师,始得集录于公子繁,且以序述见托。公之执友谏议大夫北平城亦谓子曰:“邺侯经邦纬俗之谟,立言垂世之誉,独善兼济之略。藏在册牍,载于碑表。唯斯言不可以不传于后。”尝谓肃曰:“吾子辞直,盍存乎篇序?”既咏叹之不足,因著其所以然,贻诸好事者。凡诗三百篇,表、志、碑、赞、序、议、述又百有二十。其五十篇缺,独著其目云。  秘书监包府君集序  文章之道,与政通矣。世教之污崇,人风之薄厚,与立言、立事者正、臧否皆在焉。故登高能赋,可以观者,可与图事;诵《诗三百》,可以将命,可与专对。若子产入陈,以文辞为功;仲尼弟子,用文学命科。文学者或不备德行,德行者或不兼政事。于戏!才全其难乎?  有唐故秘书监丹公包氏讳佶字幼正,烈考集贤院学士大理司直赠秘书监讳融,实以文藻盛名,扬于开元中。洎公与兄起居何,又世其业,竞于天宝之后。一动一静,必形于文辞。由是议者称为二包,孝友之美,闻于天下。拟诸孔门,则何居德行,公居政事,而偕以文为主。不其伟欤!讽谕其从政,则执度行志,率诚会理,不苟简晦昧以挠其守。故其言体要,而动有事功。《易》称君子之光,《传》美忠文之实,公之谓也。  常州刺史独孤及集后序  大历丁巳岁夏四月,有唐文宗常州刺史独孤公薨于位。秋九月既葬,门下士安定梁肃,咨谋先达,稽览故志。以公茂德映乎当世,美化加乎百姓,若发扬秀气,磅礴古训,则在乎斯文。斯文之盛,不可以莫之纪也。于是缀其遗草三百篇为二十卷,以示后嗣。乃系其辞曰:  夫大者天道,其次人文,在昔圣王以之经纬百度,臣下以之弼成五教。德又下衰,则怨刺形于歌咏,讽议彰乎史册。故道德仁义,非文不明;礼乐刑政,非文不立。文之兴废,视世之治;文之高下,视才之厚薄。唐兴,接前代浇ㄤ之后,承文章颠坠之运,王风下扇,旧俗稍革,(一作“作者迭起”)。不及百年,文体反正。其后时浸和溢,而文亦随之。天宝中作者数人,颇节之以礼。洎公为之,于是道德为根本,总礼乐为冠带。以《易》之义,《诗》之雅兴,《秋》之?贬,属之于辞,故其文宽而简,直而婉,辩而不华,博厚而高明。论人无虚美,比事为实录。天下凛然,复睹两汉之遗风。善乎中书舍人崔公?甫之言也!曰:“常州之文,以立宪诫世、?贤遏恶为用,故议论最长。其或列于碑颂,于咏歌,峻如嵩华,浩如江河。若赞尧舜禹汤之命,为《诰》为《典》,为《谟》为《训》。人皆许之,而不吾试。论道之位,宜而不陟。”诚哉!  公讳及,字至之,秘书监府君之中(一作第四)子。道与之粹,天授之德。聪明博达,刚毅正直。中行独复,动静可则。孝弟(一作仁厚)积为行本,文艺成乎馀力。凡立言必忠孝大伦,王霸大略,权正大义,古今大体。其中虽波腾雷动,起伏万变,而殊会归,同志于道。故于赋远游颂啸台,见公放怀大观,超迈俗;于《仙掌》、《函谷》二铭、《延陵论》、《八阵图记》,见公识探神化,智合权道;于议郊祀配天之礼吕?、卢弈之谥,见公阐明典训,综核名实。若夫述圣道以扬儒风,则《陈留郡文宣王庙碑》、《福州新学碑》;美成功以旌善人,则《张平原颂》、李常侍、姚尚书、严庶子、韦给事、韦颖叔墓铭《郑氏孝行记》、李睢、杨怀州碑;纂世德以贻后昆,则《先秘书监灵表》。陈黄老之义,于是有《对策文》;演释氏之奥,于是有《镜智禅师碑》;论文变之损益,于是有《李遐叔集序》;称物状以怡情,(一作“称物状之美,而畅其情”)于是有《琅琊溪述》、《卢氏竹亭记》;抒久要于存殁之间,则祭贾尚书相里侍郎元郎中(一作员外)、李叔子文。其馀纪物叙事,一篇一咏,皆足以追踪往烈,裁正狂简。  噫!天其以述作之柄授夫子乎?不然,则吾安得遭遇乎斯文也?初,公视肃以友,肃仰公犹师,每申之话言,必先道德(一作德礼)而后文学。且曰:“后世虽有作者,六籍其不可及已。荀孟朴而少文,屈宋华而无。有以取正,其贾生、史迁、班孟坚云尔。唯子可与共学,当视斯文,庶乎成名。”肃承其言,大发蒙惑,今则巳矣。知我者其谁哉!遂衔涕为叙,俾来者于是观夫子之志。若立身行道,始终出处,皆载易名之状,故不备之此篇。  补阙李君前集序  文之作,上所以发扬道德,正性命之纪;次所以财成典礼,厚人伦之义;又其次所以昭显义类,立天下之中。三代之后,其派别,炎汉制度以霸,王道杂之,故其文亦二:贾生、马迁、刘向、班固,其文博厚,出于王风者也;枚叔、相如、扬雄、张衡,其文雄富,出于霸涂者也。其后作者,理胜则文薄,文胜则理消。理消则言愈繁,繁则矣;文薄则意愈巧,巧则弱矣。故文本于道,失道则博(一作传)之以气,气不足则饰之以辞,盖道能兼气,气能兼辞,辞不当则文斯败矣。唐有天下几二百载,而文章三变:初则广汉陈子昂以风雅革浮侈,次则燕国张公说以宏茂广波澜,天宝已还,则李员外、萧功曹、贾常侍、独孤常州比肩而出,故其道益炽。  若乃其气全,其辞辨,(一作其辞源辨博)驰骛古今之际,高步天地之间,则有左补阙李君。君名翰,赵郡赞皇人也。天姿朗秀,率聪达,博涉经籍,其文尤工。故其作,叙治则明白坦,纾徐(一作馀)条畅,端如贯珠之可观也;陈道义则游泳情,探微豁冥,涣乎冰之将泮也;广劝戒则得失相维,吉凶相追,焯乎元之在前也;颂功美则温直显融,协于大中,穆如清风之中人也。议者又谓君之才,若崇山出云,神禹导河,触石而弥六合,随山而注巨壑。盖无物足以遏其气而阂其行者也。世所谓文章之雄,舍君其谁欤?弱冠进士登科,解褐卫县尉,其后以书记再参淮南节度军谋,累迁大理司直。天子闻其才,召拜左补阙,俄加翰林学士。夫士之处世,用舍系乎才,进退牵乎时。始君筮仕,值蔽善者当路,故屈于下位(天宝末,房公?、韦公陟荐公充史官谏司之任,当国者不听,乃已)。中岁多难,时方用武,故委于外藩。及夫入宣室而挥宸翰也,方用人文以饰王度,则因疾罢免。  嘻!昔之君子贤人,运与事并,得信其志者寡矣。其馀属雅道丧缺,黄钟毁弃,若孟子?轲,士安多病,亦何可胜论?惟斯文足以振当世,馀烈足以遗后嗣,此之谓不朽。君既退,归居于河南之翟。家愈贫而禄不及,志愈迈而文益壮。暇以尝所述作三十卷,目为前集,命予序之。君与予实有伯喈、仲宣之义,故书于篇。  中和节奉陪杜尚书宴集序  沛乎!圣人在穆清之中,合四序,茂万物。谓二月之吉,殷天人之和。肇以是,为中和节。原夫“中”以立天下之本“和”以通天下之志,明君所以总万邦也。奉时以协气,播气以授人,元侯所以承王命也。  于时上元甲子之六岁,地平天成,河清海晏,君臣高会,由内及外。粤我主公牧扬州,领东诸侯,既承湛之泽,且修式燕之礼,乃邀中贵人,及我上介部从事,列将群吏,大官重客,峨星弁,执象笏,剑曳绶,列于宾席者,百有馀人。火旗在门,雷鼓在庭。合乐既成,大庖既盈。左右无声,旨酒斯行。乃陈献酬之事,乃酣无算之饮。于是群戏坌入,丝竹杂Ш。球蹈、?舞、ㄅ悬、索走之捷,飞丸、拔距、扛鼎、逾刃之奇,迭作于庭内。急管参差、长袖留袅娜之美,白雪、徵清角之妙,更奏于堂上。风和景迟,既乐且仪。自朝及暮,惟节有度。君子谓福禄之所浃,在是命矣。  既醉,小子辄起而言曰:“大君有命,令节兹始。我公宴喜,于以受祉。歌以发德,诗以颂美。于胥乐兮,胡可废已。”公曰:“善!”乃俾坐客,偕以六韵成章,授简为序。上以志王泽所及,次以纪方镇之,末以示将来盛事云尔。  晚崔中丞林亭会集诗序  德充则体和,道胜则境静,抑常理也。前左冯翊崔公,意遗富贵,迹叶幽旷。与浩气为徒,故不导引而寿;以善闭为事,故无江湖而间。池始平,芳草如织,乃启虚馆、延群贤。鸣琴漉酒,以侑谈笑;搴英玩华,以赏景物。修竹座以环合,紫藤垂旒以萦结。地有沧州之趣,鸟无城郭之音。信上智之高居,人间之方外者也。于时众君子公之和,惜不足。顾相谓曰:夫养正在我,叙位在时。今朝廷虚老更之席,以待园绮,公实旧德,行将论道不暇,焉可晦而息乎!盖诗可以兴,可以群,盍歌咏之,以志斯会;且用祝公以君子万年,受兹介福焉尔。  贺苏常二孙使君邻郡诗序  古之厚风俗,美教化,必播于歌咏,垂于无穷,故《风》有二南之什,《传》称兄弟之政,其事尚矣。二孙邻郡诗者,前道州刺史李萼贺晋陵吴郡伯仲二守之作也。二公修懿文之烈,成变鲁之政,地无夹河之阻,人有同舟(一作风)之乐,抑近古未之有也。故道州诗而美之,属而和之者,凡三十有七章,溢于道路,盖云盛矣。  初伯氏用雅度硕画,掌柱下史,(一作方书)出拥麾幢,四领江郡;仲氏以茂学达才,由尚书郎贰京兆守上饶。兴元、贞元间,偕以治行闻。天子器之,于是仲有吴苑之寄,伯受晋陵之命。自?亭以东,御儿以北,面五湖,负大江,列城十二县,环地二千里,政教同和,风雨同节,礼让同俗,熙熙然有太平之风。每岁土膏将起,场功向毕,二公各约车舆,将命者十数人,循行邑里,劳之斯耕,喻之斯藏。民乐其教,且其和,然后用笾豆盏?,展友爱于壤之次。绰绰怡怡,有裕有。二邦之人,于斯观德,可谓之荣矣。  本夫诗人之志有四焉:美其德,美其位,美其政,美其邻,信可以编诸唐雅,昭示后学,岂止于涂歌里诵,遐迩悦慕而已!肃尝辱二公之眷,谨序篇首,庶采诗者得之,陈于太师,以知吴风。  周公瑾墓下诗序  昔赵文子观九原,有归欤之叹;谢灵运适朱方,兴墓下之作:或怀德异世,或感旧一时,而清词雅义,终古不歇。”十三年,予与友人欧仲山旅游于吴。里巷之间,有坟岿然。问于人,则曰:“吴将军周公瑾之墓也。”予尝览前志,壮公瑾之业,历于遗墟,想公瑾之神,息驾而吊,徘徊不能去。  昔汉纲既解,当涂方炽,利兵南浮,江汉失险。公瑾尝用寡制众,挫强为弱,燎火一举,楼船灰飞。遂乃张吴之臂,壮蜀之趾。以魏祖之雄武,披攘踯躅,救死不暇。袁彦伯赞是功曰:“三光三分,宇宙暂隔。”富哉,言乎!于是时弥远而气(一作名)益振,世逾往而声不灭,有由然矣。诗人之作,感于物,动于中,(一作感于物象)发于咏歌,形于事业。事之博者其辞盛,志之大者其感深。故仲山有过墓之什,廓然其虑,粲乎其文,可以窥盘桓居贞之道,梁父间之意。凡有和者,当系于斯文。  游云门寺诗序  上德与汗漫为友,无江海而间;其次则仁智相从,有山水为乐。故合志同方,贤者有柴桑之隐;游道同趣,吾徒为?门之会,其造适一也。先会一,沙门释去喧命我友,相与探玉笥,上会稽,然后溯若耶,过凤林而南。意人世之羁鞅,穷林泉之遐奥。于是舍舟清澜,反策间原;递杳霭而历岖?,入深翠以泛回环,遂至于?门。观其群山叠翠,秦望拔起;五峰?,列壑沈沈,上摩碧落,旁涌金界。其下则百泉会。蓄为澄潭,涵虚镜彻,濑玉漱。泠泠之声,与地籁唱和,不待笙磬,而五音迭作。眺听不足,则凝思宴息,恍焉疑诸天楼观,列在咫尺。庭衢之中,别有月。既而动步真境,静聆法音。合漆园一指之喻,(一作论)诣净名无住之本。万累(一作虑)如洗,百骸坐空。视松乔为弱丧,轻世界于枣叶。盖道由境深,理自外奖故也。  昔之远公纪庐山,谢客题石门,道胜赏,今古一贯。曷可不赋,贻云山羞?乃各为诗,以志斯会。同乎道者,有陇西李公受、高齐霞举,约会未至,亦请同赋此篇,用广夫游衍之致云。  送谢舍人赴朝廷序  初公以文似相如,得盛名于天下。大历再居献纳,俄典书命,时人谓公视三事大夫犹寸步耳。尔来六七年,同登掖垣者,已迭国柄,而公方自庐陵守入副九卿。器大举迟,不其然欤?前史称汉文帝对贾生语至夜半,且有不早见之叹。矧公才为国华,识与道并,当钦明文思之,继宣室前席之事,必将敷陈至论,超履右职,使贤能者劝。彼棘寺竹刑,岂君子淹心之地乎?亦既撰吉,晋陵主人于夫子有中朝班列之旧,是会不足,乃用觞豆宴酬,以将其厚意。意又不足,则陈诗赠之,属而和者凡十有一人。小子适受东观之命,从公后尘,行有矣。存乎辞者,祗以道诗人之意而已。至于瞻望不及之思,不敢自序云。  奉送泉州席使君赴任序  使君至德初以一命领太原尉,俄历御史、参丞相军事。所从之主,则李侍中、王黄门其人。当时议者谓翰音上腾,非决起所及。展转禄仕,三十馀年,乃以宰邑功次除晋安守,其恬于名利如是。体命者欤?后时然乎?《传》称士任重而道远。惟先尚书文公,茂德盛名,光乎前朝,吾子淑慎其身,荷伯父覆,银章皂盖,秩二千石。方将布王泽以牧闽人,得不谓重且远乎?行当变未善之俗,使至齐鲁,然后祗承优命,超处蕃阃,乃其盛也。七月之吉,火云在天,征车徂东,瞻望不及。所当慎者,残暑而已,岂以远道为戒哉?掺袂如之何?序以道意。  送李补阙归少室养疾序  昔司马相如当汉六叶,为言语侍从之臣。今天子用人文化成,亦以君有相如之才,擢居谏职,且掌宸翰。赋颂书奏,粲然同风。  夫君子之道,与保命与时,三者并,则不期达而达;不然,则或鼓或罢,或或通。是以长卿屡去其官,而君亦以疾退息,各其时也。君曩时《祭夏圭(一作主)颂》,比于驭龙虎,其词最盛,如夏云秋涛,变化腾涌,蔚乎当代,学者诵之。及夫朝夕论思,上尤所器异。故乞身之表七上,而后赐告,有以见圣王之爱才也。夫贤者境不静,则神不怡,身不安则疾不去。故夫子暂游江湖,乐其静也;复还少室,就其安也。《易传》称“养正则吉”矧夫气甚和,志甚迈,兴愈赡而才未竭。是行也,方憩于云林之中,陶然自养,以饵浩气;然后阶浮?,翼疾风,登紫垣,步清汉。当此时,无妄之疾,抑自去不暇,安肯住于肌肤间哉?  始君未为近臣,时论有积薪之叹;及其造退,朝廷厚优贤之礼;今也于归,君子赋《考?》之诗。此数者,足以观子之义,不可以不序焉尔。  送耿拾遗归朝廷序  国家方偃武事、行文道,命有司修图籍;且虑有阙文遗编,逸诗坠礼,分命史臣,求之天下。若汲冢墓陵山之徒,必从而搜焉。拾遗耿君,于是乎拥轻轩,奉明诏,有江湖之役。黾勉已事,将复命阙下。七月乙未,改辕而西,将朝夕论思,左右帝?,用广夫天禄石渠之籍,托讽于咏情之作。当尧舜之聪明,魏丙之谟猷,以拾遗之才之美,其翰飞远迩,不可度已。众君子盖将贺不暇,彼吴秦离别,于我何有?作者之志,小子承命而序之。  送朱拾遗赴朝廷序  上将以道莅天下,先命大臣举有道以备司谏,故朱君长通有拾遗之拜。时议以为明天子在上,百僚奉职于下,化既成矣;而犹广献纳以通讽谕,圣人之心其至矣。初长通以比兴之文,名震翰林;又以元远之致,升闻天朝。其静也,眄沧海以遂志;其动也,披白?以受诏。吴中贤士大夫,相贺不暇。长通方移疾饵药,不出东山者三年。或曰:“以君之才之识,宜行而止,宜语而默。且君命召,其可以久乎?”由是不俟驾,亦不敢言病,献岁之吉,涉江而西。夫宴息以宏道,由道以致远,位在乎忠,道在乎辞,盖拾遗之志如此。彼离别之难,秦吴之远,前期之不易,皆付之樽中可也,又曷足置于心间?群贤于是乎酒酣歌诗,以代杂?之赠。  送窦拾遗赴朝廷序  至哉!圣人,在穆清之中,注意左右献纳之臣,于是扶风窦易直由华令擢拜左拾遗。诏下之,士大夫相见而喜曰:易直举矣,直道其行乎!顷之,会国家举风力以变元气,阐文明以张四维。上曰:“五谏寂寥,七臣安在?”由是献可弼违者悚以奉职,而君亦朝服贲然,时然后行。七月初吉,整车祀?。安定梁肃举觞以祝曰:夫有其道而不得其位,得其位而不得其时,昔人所以为叹也。君以懿文当百寮师师之盛,履王臣謇謇之位;行见夫У带彤墀之下,高议明堂之侧。宣上德,抒下情,唯夫子是望。彼咏风,优游平之事,又曷足为长者言耶?非歌诗无以见惜别之志,不可以不赋。  送韦拾遗归嵩旧居序  高人出于华族,冠冕处乎山林,于士仪见之矣。在魏周际,逍遥韦公,语默之间,全清净之道。间馀二百载,之子以纯懿贞粹,追烈祖之踪。一门清风,光映今古,可谓全美也已。初士仪与孔君述眷同隐于嵩邱。上嗣位,举逸民,孔以谏议大夫徵,且调护太子。乘舆还自汉中,吾子方徜徉于松桂之下,鹤板入谷,拜左拾遗。固辞献纳之任,遂有江湖之适。议者称孔之兼善,吾子之自得,出处一辙,消息同符。然后知刻意而高,待时而动者,俱失其道理矣。扬州刺史杜公,蕴伊邵之望,悦禽息之风。士仪依仁游道,几历寒暑。既浩然有归思,乃乎以将行。子尝同召谏官,同被儒服,所不同者,执李公之御,与蹈颍之尘而已。会缰锁,随烟霞,访吾子于?甚岩之侧,岂或碌碌久为躁静之异乎?先言寄怀,且以序众君子《考?》之什。  奉送刘侍御赴上都序  才全者必几于道,志正者必安于时。初,刘君以文章游翰林,深于文者以公干、越石为比。中岁有迈世志,略缨弁,住江湖间,论者又比之阮始平、陶元亮。未几,诏掌柱下方书,出参蜀汉军事,俄复自适其适,道岷江、浮湘潭,历敷浅原而东。君子谓君涉履所至,拟司马子长。遂留滞吴南,以道自居。其名益振,其致愈远。向非才全志正,又曷由光茂如是乎?今轩尧在上,伊傅作辅,方举贤能,以熙众职。故刘君朝服贲然,将如京师。御史延陵包公,祖而觞之,且曰:“《易传》不云,立诚以居业,《论语》不云,邦有道则智?吾子居可大之业,当则智之时,是往也,将贺不暇,岂怆别乎!二三子尚未醉,盍各赋诗,以代疏麻瑶华之赠!”中丞既歌首章,命和者用古意,皆以一百字成之,凡七篇。  送周司直赴太原序  今年,上以副丞相鲍公领太原尹,假节主河东诸侯。北门宴闲,夷夏是赖。秋七月,其部从事大理司直周颂自广陵赴焉,是宜复命,礼也。初朝廷谓晋国家之丰沛,天下劲兵所处,故以推毂之任付鲍公。公谓三军经用,仰淮湖之馈,非仁智不足任也,故以泛舟之役咨司直。司直器略宏远,文忠信。夫文则经远,则有功,忠信则厚事。三务既成,单车而还。议者谓司直道将光大乎?不然,时之与才,何其参会也?夫蹑搏风之便者,其翼必大;构大厦之重者,其材必广。顷鲍公由尚书郎为韩侯之佐,三四年间,董戎于藩,穆如清风,文武为宪。以司直之懿文硕画,翔集翰林之上,陵厉之势,不可度已。非光大而何?士有不佞,尝辱盛府之召。之子于役,我心载驰,因赋《思雁门》一章,盖取夫往从之,路远莫致云尔。  送前长水(一作安)裴少府归海陵序  秋风木落,临水一望,远客之思多矣。而裴侯复告予将归故国,伤怀赠别之诗,于是乎作也。夫道胜则遇物而适,文胜则缘情而美。裴侯温粹在中,英华发外;既乘兴而至,亦虚舟而还。与夫泣穷途咏式微者,不同矣。若悲秋送远之际,宋玉之所以叹也,况吾侪乎?  送皇甫七赴广州序  予同郡皇甫生,肤清气和,学而文。尝纂《家范》数千言,自远祖汉太尉晋元晏先生以还,门风世德,焕耀篇录。生聿修之志可观矣。予闻?在璞,与?等耳;及夫琢而成器,则价重当世。以吾子之质,且琢之不已,名者公器,其可避乎?镇南杜公,负佐世之才,有盛名于天下,门闾之宾,唯吾子属。斯往也,亦以赴知已而沽善价。吾侪赠之以诗,盖勉行而已,岂以远道为戒乎?唯酒可以破别愁,众君子不可以不醉焉尔。  送张三十昆季西上序  恒卫大陆之间,土厚风淳,世生伟人。其大名大节之后,著于天下,唯张氏为盛。曩子得其叔季,曰?、曰苞,始冠章甫,游翰林,盖相知矣,而未深也。间八九年,又相遇于江淮间,则叔也秀才登科,已知名于代;季也立诚居业,为后进之表。加以简直强毅,恭宽信,文史足用,弛张不穷。向吾所称土风伟人,盖此也。今年,上求士于四方,扬州牧扶风公尝得叔为门闾之宾,因以充选。议者谓扶风举贤不避亲,叔得举不以私,则其才可知也。季属文以气为主,以经为师,慕宗伯之贤,从州之赋,则其志可知也。始大历末,予应诏至京师,时子伯氏以文德都丝纶之任,博约之道,于予最深。绝弦之悲,仰前修而未远;断金之契,于吾子而益厚。别者人所不免,况予情乎?凡道不合则信不深,言不尽则意不见,序所以尽言而信道焉尔,无金玉尔音焉。  送郑子华之东序  郑侯身甚否而意甚泰,家愈贫而学愈富。言政必及王,言必及道,言文必及经;而动不逾闲,贞不绝俗。年出三十,其志未光。抑有由哉?夫风之行也,则万窍怒号;时之止也,不能动纤毳。士不用则块尔而已,遇则云蒸雨随,是牵于时而不由于已。郑侯虽有洛下之才,淹中之学,其如时止何?《传》曰:“美恶周必复。”吾子困于О?,星几周矣。或者其将复乎?予材薄体弱,曩遇晋陵守独孤公,方执文柄,为当时律度,见视有终不违之叹。公既问服,予将绝弦,寝门衔悲。适觏吾子,子即晋陵之出也。一见而观其礼,再见而同其志,志同而忘其言。悲叹两集而不知其止,迩来盖一纪矣。诗人赋繁霜之月,予滞于吴,子游东。当逆旅之次,送乘桴之士。命旨酒,登高楼,酣歌气振,人莫知者。夫物不可以终聚,必受之以散。离会不纪,何用文为?既而叙行,且以见志。  送灵沼上人游寿序  上人形就而心和,行独而志洁。辱与仆游,殆三十年矣。初用文合,晚以道。淡而文,文而敬,他人未之知也。今年,予有幽忧之疾,谒长桑氏于东南。上人以无住为乐,将迈乎寿。相待形骸之外,相忘江湖之上,比夫世间重事者,不同矣。彼都人士高许生孟容、开封郑侯通诚,皆于上人有忘言之契。想与夫二君道旧之暇,必荷锡而游,问小山丛桂何在,濠上鳖鱼乐否。予至东越,亦访支许故事,归而于虎邱之庐,先出后期,以志少别云尔。  送沙门鉴虚上人归越序  至人不在方,实相无所住,此沙门鉴虚所以顺理而随世也。适游皇都,谈天于重云之殿;今也于归,将休于沃洲之山。泛然无事,独与道俱。遇物成不迁之论,间有定后之作,可谓远也矣。曩予师来越,业天台之道,追石门之游,尔来已十数年。长松飞泉,寝寐想,送子于往,情如之何?东南高僧有普门元浩,予甚深之友也。相遇之际,幸说鄙夫扰扰俗状,且当澡灌心垢,再期于无何之乡。  送皇甫尊师归吴兴卞山序  尊师以齐物为师,抱神为事,有年数矣。外则质貌苍古,遗是非于耳目;内则冲气浩然,卷虚无于橐?。常诵《道德》上下篇,往来吴中诸山,如浮?独鹤,自适其适。吾陋,且遁迹不暇,又焉识其所以?戊辰仲夏,觌于山舍。于时方牧追右军、许迈之期,下走作壶邱、御寇之遇。亦既合契,于焉和,百骸自理,滓浊如洗。先是师藏道书于卞山之下,留止未几,忽乎将行。不受一毫之施,且轻千里之别,有以见无待之情矣。予形神于鞅绊,蹈方外之逸轨,有志未就,心马火驰,命养空而游,相从于赤水之上。师乎师乎,斯言不苟也夫。  送韦十六进士及第后东归序  益都有司马、扬、王遗风,生尝薄游西南,览其江山,颇奋文辞,叹蜀《解嘲》、《四子》、《讲德》之式。及夫秀士升贡,有司处之以上第,时辈归之以高名,飘飘然有排大风摩青天之势。今岁后四月,谢诸朋游,轻骑东出,且以五彩之服,拜庆于庭闱荣哉,孝乎!是往也,予尝与生为五湖之游矣,今则系在柱下,不能奋飞。送归如何?为愧为羡。《大雅》云:“敬慎威仪,以近有德。”盖虽有杂?,不如此诗,辍而为好,以志少别。  送元锡赴举序  自三闾大夫作《九歌》,于是有楚之词,于后世,其音清越,其气凄厉。吾友君贶者,实能诵遗编,逸韵,所作诗歌,楚风在焉。初元之明年,予与君贶兄洪俱参淮南军事,属河外尘起,羽书狎至,每沈簿领之际,一见夫人清扬,则烦襟洗如也。又常爱其人也,澹然其静也,旷然其适也,泛然其无不与也。且从宾荐之礼,以赴扬名之期,又见其志也。秋气云暮,芜城草衰,亭皋一望,烽戍目,边马数声,心惊不已。感离别于兹辰,限乡关于远道。孰曰有情,而不叹息?伤时临歧者,得无诗乎?  维摩经略疏序  圣非道不生,道非教不明,教非人不行,是三者相依而住。道有大小权实,故净名以在家成化;人有圣贤浅深,故智者以初依启法。然后因言遣言,即象忘象,俾后学有以得正真之终始,游道义之门户,祖而述之,存乎其人。  天台上人比邱然公,纂智者之法裔,探毗耶之妙赜;一贯文字之学,会归解之渊。以为昔智者大师之演是经也,备偏圆顿渐之义,尽方等生苏之体。其旨远,其道微,微言在兹,兹用不惑。故常外阐其训,内澄其照。凡百学者,望崖而归。尝谓门弟子曰:“祖师所述,其道甚著。而嗜简者或病其繁,习者则遗其。吾因而就之,以伸其教;删而裁之,以存其要。何如?”弟子比邱众作礼以请。公于是削其浮辞,合为十轴,不失旧则,其义惟明。与前部偕行,号为《净名略疏》。原夫圣人有以见生生器之不齐也,故用四教五味,经而纬之;有以见万法弛张之不殊也,故用一道一乘,会而成之。然则圣人随感以利物,故其数不得不差;贤哲因感以立诚,故其业不得不传。观其所感,则毗耶之与天台,杜口之与立言,虽阶位不同,广略异宜,至于赴机施化,其揆一也。  肃尝受经于公门,游道于义学,虽钻仰莫能,而嗟叹不足。故序其述作之所以然著乎辞。疏成之岁,岁在甲辰。吾师自晋陵归于佛龛之夏也。  陪独孤常州观讲论语序  晋陵守河南独孤公,以德行文学,为政一年,儒术大行,与洙泗同风。公以为使民悦以从教,莫先乎讲习;括五经英华,使夫子微言不绝,莫备乎《论语》。于是俾儒者陈生,以《鲁论》二十篇,于郡学之中,率先讲授。乃季冬月朔,公既视政,与二三宾客。躬往观焉。已而公遂言曰:“昔文翁用儒变蜀,蜀至于鲁。当大历初元,新被兵馑之苦,今御史大夫赞皇李公为是邦,愍学道圮阙,开此庠序。自后孝秀并兴,与计偕者岁数十人。《子衿》之诗,起而复废;乡饮酒之礼,废而复兴。至于今,风俗遂敦。美矣哉!仁人之化也。抠衣之徒,承其波,得不勉欤?”既诲而厉之,又悦以动之,朱轮迟迟,逮暮而归。士有获在左右,睹公之施教,退谓人曰:“夫四时继气而成物,仁贤继功而成化。是学校也,非赞皇不启,非我公不大。鼓之以经书,润之以仁义。君子得之,以修词立诚;小人仰之,以迁善远罪。泱泱乎不知所以然,以致夫政和而人泰。旧史记前召后杜,而南移风,民到于今称之。矧赞皇植学之本,与我公道之以德,德则有成,而未播于叙述,后人谓之何哉?鄙不佞,谨纪公之雅训,或传诸好事者云尔。  导引图序  气之贯万物也,盛矣!本乎天者,资之以生;本乎地者,资之以成。古之善为道者,知气之在人,不利则郁,郁则伤,伐其命而不可援也。于是乎张而翕之,导而引之,熊经鸟伸,吐故纳新。使于六藏,畅于四支,浃于肌肤之会,固其筋骸之У。然后百病不生,耳目聪明,可以保神,可以尽年,和之至也。故歧伯得之,为轩辕师;广成子得之,千二百岁而身不衰;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霸;后学得之,隐名山而游人间。寿考者不可详而纪矣。原其所出,皆以歧伯为祖。有浮山隐居朱少者,得其术于《黄帝外书》,又加以元化五禽之说,乃志其善者。演而图之,被以章目,凡三篇。究其所由,盖久视之门,户枢之善喻者也。少年涉期颐,神气转壮,每至虚空之中,自试此法,或屈或伸,或盘或旋,或回互翕辟,终不倦。每振寂邮肯綮之际,必砉然响,然用力甚微,而合于《桑林》之亻舞,此又技之甚尤异者也。暇以所述示子,子喜而序之,以?篇首。俾博览者以知还年之一路,道者之雅戏云。  观石山人弹琴序  天宝中,言雅乐者称马氏琴,石侯尝得其门而入矣,故其曲高,其声全。余尝观其缦,味夫节奏,和而不,淡而不厌,凛其感人而忘夫佚志。已而谓余曰:“鄙夫徒能弹之,而至和乐独善其身,足使情反乎,吾闻其语矣,未辨其方也。敢问何为而臻哉?古之聪明睿智,其能为乎?”  余愀然曰:“善乎夫子之问。是道也,吾尝闻诸师矣。夫人生无其节则,故圣人道之天和,作乐以救之。于是乎有五弦之琴,以畅五音,以协五行,以宣五常,以纪五事。后世圣人,以为五弦备其本而未行其变;变而裁之,莫先乎文武之用。于是究夫刚柔,复益其弦者,非他也,文武之道也。亦犹八卦既列,复因而重之,然后既可以动天地而鼓万物,尽变化而感鬼神,极圣人之能事,反百虑于一致。此琴之以为贵也。故虞帝以之,乃歌《南风》;禹汤以之,而作《夏《音?》》;周文武以之,万邦协和。卜代三十,成康以之,刑措不用;仲尼以之,见文王之象而乐正,《雅》、《颂》各得其所。若琴道不行,则君子之道消,而王泽不下。故殷纣失之,而弃河海;幽厉失之,而周道中绝;晋悼失之,师旷一弹而国大旱。琴之兴废,与理相并。夫备殷荐以配祖考肃相,庶几神降,则不可废于郊庙矣。若夫和平其志气,畅达于动用,使物不接,则不可废于律度矣。故自有国有家,下逮于庶人,莫不尤重焉。君子所居,于是有左琴右书,士无故不彻,盖谓是也。周穆载云和、空桑、龙门之琴,禹贡峄之桐以为之。历代善琴之士,与幽兰、白雪之号,则吾子其自知已,夫何言哉?”  问曰:“若如所云,则今之为琴者多矣,君子之风,何其未扇欤?”  对曰:“琴乐之雅者也;雅者,正也;正者谓能宣正其声,而行正道。今夫郑卫之移人久矣,其人或正,则其位未大,其位未大,故正声未被。君子风薄,不其然乎?夫雅乐之所贵者,岂取清商徵不失度曲而已,彼各有所起也。”  言毕石君善之,俾予纪其辞,遂号为序云。  wWW.vl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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