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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粒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元史  作者:宋濂、王祎等 书号:10207  时间:2017/3/26  字数:178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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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诚

  王守诚,字君实,太原曲人。气宇和粹,好学,从邓文原、虞集游,文辞进。泰定元年,试礼部第一,廷对赐同进士出身,授秘书郎。迁太常博士,续编《太常集礼》若干卷以进。转艺林库使,与著《经世大典》。拜陕西行台监察御史。除奎章阁鉴书博士。拜监察御史。佥山东廉访司事。改户部员外郎、中书右司郎中。拜礼部尚书。与修辽、金、宋三史,书成,擢参议中书省事。调燕南廉访使。至正五年,帝遣使宣抚四方,除守诚河南行省参知政事,与大都留守答尔麻失里使四川,首荐云南都元帅述律铎尔直有文武材。初,四川廉访使某与行省平章某不相能,诬宣使苏伯延行贿于平章某,瘐死狱中。至是,伯延亲属有诉。会茶盐转运司官亦讼廉访使累受金,廉访使仓皇去官,至扬州死。副使而下,皆以事罢。宪史四人、奏差一人,籍其家而窜之,余皆斥去。重庆铜梁县尹张文德,出遇少年执兵刃,疑为盗,擒执之,果拒敌。文德斩其首,得怀中帛旗,书曰南朝赵王。贼闻之,遂焚劫双山。文德捕杀百余人。重庆府官以私怨使县吏诬之,乃议文德罪,比不即捕强盗例加四等。遇赦免,犹拟杖一百。守诚至,为直其事。他如以赃罪诬人,动至数千缗,与夫小民田婚之讼,殆百十计,守诚皆辨析详谳,辞穷吐实,为之平反。州县官多取职田者,累十有四人,悉厘正之。因疏言:“仕于蜀者,地僻路遥,俸给之薄,何以自养。请以户绝及屯田之荒者,召人耕种,收其入以增禄秩。”宜宾县尹杨济亨于蟠龙山建宪宗神御殿,儒学提举谢晋贤请复文翁石室为书院,皆采以上闻成之,风采耸动天下,论功居诸道最。进资政大夫、河南行省左丞。未上,母刘氏殁于京师,闻丧亟归,遂遘疾,以至正九年正月卒,年五十有四。帝赐钞万缗,谥文昭。有文集若干卷。

  王思诚

  王思诚,字致道,兖州嵫人。天资过人,七岁,从师授《孝经》、《论语》,即能成诵。家本业农,其祖佑诟家人曰:“儿大不教力田,反教为迂儒!”思诚愈自力弗懈。后从汶曹元用游,学大进。中至治元年进士第,授管州判官,召为国子助教,改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寻升应奉翰林文字,再转为待制。至正元年,迁奉议大夫、国子司业。二年,拜监察御史,上疏言:“京畿去年秋不雨,冬无雪,方首月蝗生,黄河水溢。盖不雨者,之亢,水涌者,之盛也。尝闻一妇衔冤,三年大旱,往岁伯颜专擅威福,仇杀不辜,郯王之狱,燕铁木儿宗死者,不可胜数,非直一妇之冤而已,岂不感伤和气!宜雪其罪。敕有司行祷百神,陈牲币,祭河伯,发卒其缺,被灾之家,死者给葬具,庶几可以召之和,消水旱之变,此应天以实不以文也。”

  行部至檀州,首言:“采金铁冶提举司,设司狱,掌囚之应徒配者,钛趾以舂金矿,旧尝给衣与食,天历以来,水坏金冶,因罢其给,啮草饮水,死者三十余人,濒死者又数人。夫罪不至死,乃拘囚至于饥死,不若加杖而使速死之愈也。况州县俱无囚粮,轻重囚不决者,多死狱中,狱吏妄报其病月用药次第。请定瘐死多寡罪,著为令。”又言:“至元十六年,开坝河,设坝夫户八千三百七十有七,车户五千七十,出车三百九十辆,船户九百五十,出船一百九十艘,坝夫累岁逃亡,十损四五,而运粮之数,十增八九,船止六十八艘,户止七百六十有一,车之存者二百六十七辆,户之存者二千七百五十有五,昼夜奔驰,犹不能给,坝夫户之存者一千八百三十有二,一夫运四百余石,肩背成疮,憔悴如鬼,甚可哀也。河南、湖广等处打捕鹰房府,打捕户尚玉等一万三千二百二十五户,阿难答百姓刘德元等二千三百户,可以签补,使劳佚相资。”又言:“燕南、山东,密迩京师,比岁饥馑,群盗纵横,巡尉弓兵与提调捕盗官,会邻境以讨之,贼南则会于北,贼西则会于东,及与贼会,望风先遁,请立法严之。”又言:“初开海道,置海仙鹤哨船四十余艘,往来警逻。今弊船十数,止于刘家港口,以捕盗为名,实不出海,以致寇贼猖獗,宜即莱州洋等处分兵守之,不令泊船岛屿,镇民与梢水为婚,有能捕贼者,以船畀之,获贼首者,赏以官。仍移江浙、河南行省,列戍江海诸口,以诘海商还者,审非寇贼,始令泊船。下年粮船开洋之前,遣将士乘海仙鹤于二月终旬入海,庶几海道宁息。”朝廷多是其议。

  松州官吏诬构良民以取赂,诉于台者四十人,选思诚鞫问,思诚密以他事入松州境,执监州以下二十三人,皆罪之。还至三河县,一囚诉不已,俾其异处,使之言,囚曰:“贼向盗某芝麻,某追及,刺之几死,贼以是图复仇,今弓手捕获功之数,适中贼计。其赃,实某裙也。”以裙示失主,主曰:“非吾物。”其词屈,遂释之。丰润县一囚,年最少,械系濒死,疑而问之,曰:“昏暮三人投宿,将诣集场,约同行,未夜半,趣行,至一冢间,见数人如有宿约者,疑之,众以为盗告,不从,胁以白刃,驱之前,至一民家,众皆入,独留户外,遂潜奔赴县,未及报而被收。”思诚遂正有司罪,少年获免。出佥河南山西道肃政廉访司事,行部武乡县,监县来迓,思诚私语吏属曰:“此必赃吏。”未几,果有诉于道侧者,问曰:“得无诉监县敓汝马乎?”其人曰:“然。”监县抵罪。吏属问思诚先知之故,曰:“衣弊衣,乘骏马,非诈而何!”陕西行台言:“疏凿黄河三门,立水陆站以达于关陕。”移牍思诚,会陕西、河南省宪臣及郡县长吏视之,皆畏险阻,以虚辞复命,思诚怒曰:“吾属自欺,何以责人!何以待朝廷!诸君少留,吾当躬诣其地。”众惶恐从之,河中滩碛百有余里,礁石错出,路穷,舍骑徒行,攀藤葛以进,众惫汗弗敢言,凡三十里,度其不可,乃作诗历叙其险,执政采之,遂寝其议。

  召修辽、金、宋三史,调秘书监丞。会国子监诸生相率为哄,复命为司业。思诚召诸生立堂下,黜其首为哄者五人,罚而降斋者七十人,勤者升,惰者黜,于是更相勉励。超升兵部侍郎,监烧燕南昏钞,忽心悸弗宁,已而母病,事毕,驰还京师侍疾。及丁内忧,扶榇南归。甫禫,朝廷行内外通调法,选郡县守令,起思诚太中大夫、河间路总管。磁河水频溢,决铁灯干。铁灯干,真定境也,召其邑吏,责而惩之。遂集民丁作堤,昼夜督工,期月而。复筑夹堤于外,亘十余里,命濒河民及弓手,列置草舍于上,系木以防盗决。是年,民获耕艺,岁用大稔。乃募民运碎甓,治郭外行道,高五尺,广倍之,往来者无泥涂之病。南皮民父祖,尝濒御河种柳,输课于官,名曰柳课。后河决,柳俱没,官犹征之,凡十余年,其子孙益贫,不能偿,思诚连请于朝除之。郡庭生嘉禾三本,一本九茎,一本十六茎,一本十三茎,茎五六穗,僚属上进,思诚曰:“吾尝恶人行异政,沽美名。”乃止。所辖景州广川镇,汉董仲舒之里也,河间尊福乡,博士苌旧居也,皆请建书院,设山长员。召拜礼部尚书。

  十二年,帝以四方民颇失业,命名臣巡行劝课。思诚至河间及山东诸路,召集父老,宣帝德意,莫不感泣,缄进二麦、豌豆,帝嘉之,赐上尊二。召还,迁国子祭酒,俄复为礼部尚书,知贡举,升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应诏言事:一曰置行省丞相以专方面;二曰宽内郡征输以固根本;三曰汰冗兵以省粮运;四曰改禄秩以养官廉;五曰罢行兵马司以便诘捕;六曰复倚郭县以正纪纲;七曰设常选以起淹滞。寻出为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辞以老病,不允,力疾戒行。

  十七年,红巾陷商州,夺七盘,进据蓝田县,距奉元一舍。思诚会豫王阿剌忒纳失里及省院官于安西王月鲁帖木儿邸,众汹惧无言,思诚曰:“陕西重地,天下之重轻系焉。察罕帖木儿,河南名将,贼素畏之,宜遣使求援,此上策也。”戍将嫉客兵轧己,论久不决,思诚曰:“吾兵弱,旦夕失守,咎将安归!”乃移书察罕帖木儿曰:“河南为京师之庭户,陕西实内郡之藩篱,两省相望,互为齿,陕西危,则河南岂能独安乎?”察罕帖木儿新复陕州,得书大喜,曰:“先生真有为国为民之心,吾宁负越境擅发之罪。”遂提轻兵五千,倍道来援。思诚犒军于凤凰山,还定守御九事,夜宿台中,未尝解衣。同官潜送子过渭北,思诚止之。分守北门,其属闻事急,图苟免,思诚从容谕之曰:“吾受国重寄,安定一方,期戮力报效,死之可也。自古皆有死,在迟与速耳。”众乃安。既而援兵破贼,河南总兵官果以察罕帖木儿擅调,遣人问之,思诚亟请于朝,宜命察罕帖木儿专守关陕,仍令便宜行事,诏从之。

  行枢密院掾史田甲,受赂事觉,匿豫邸,监察御史捕之急,并系其母,思诚过市中,见之,曰:“嘻!古者罪人不孥,况其母乎!吾不忍以子而系其母。”令释之,不从,思诚因自劾不出,诸御史谒而谢之。初,监察御史有封事,自中丞以下,惟署纸尾,莫敢问其由,事行,始知之,思诚曰:“若是,则上下之分安在!”凡上章,必拆视,不可行者,以台印封置架阁库。俄起五省余丁军,思诚争曰:“关中方用兵,困于供给,民多愁怨,复有是役,万一为变,所系岂轻耶!”事遂寝。十七年,召拜通议大夫、国子祭酒,时卧疾,闻命即起,至朝邑,疾复作。十月,卒于旅舍,年六十有七。谥献肃。

  李好文

  李好文,字惟中,大名之东明人。登至治元年进士第,授大名路浚州判官。入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国子助教。泰定四年,除太常博士。会盗窃太庙神主,好文言:“在礼,神主当以木为之,金玉祭器,宜贮之别室。”又言:“祖宗建国以来,七八十年,每遇大礼,皆临时取具,博士不过循故事应答而已。往年有诏为《集礼》,而乃令各省及各郡县置局纂修,宜其久不成也。礼乐自朝廷出,郡县何有哉!”白长院者,选僚属数人,仍请出架阁文牍,以资采录。三年,书成,凡五十卷,名曰《太常集礼》。迁国子博士。丁内忧,服阕,起为国子监丞,拜监察御史。时复以至元纪元,好文言:“年号袭旧,于古未闻,袭其名而不蹈其实,未见其益。”因言时弊不如至元者十余事。录囚河东,有李拜拜者,杀人,而行凶之仗不明,凡十四年不决,好文曰:“岂有不决之狱如是其久乎!”立出之。王傅撒都剌,以足蹋人而死,众皆曰:“杀人非刃,当杖之。”好文曰:“怙势杀人,甚于用刃,况因有所求而杀之,其情为尤重。”乃置之死,河东为之震肃。出佥河南、浙东两道廉访司事。

  六年,帝亲享太室,召佥太常礼仪院事。至正元年,除国子祭酒,改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迁河东道廉访使。三年,郊祀,召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帝之亲祀也,至宁宗室,遣阿鲁问曰:“兄拜弟可乎?”好文与博士刘闻对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帝遂拜。由是每亲祀,必命好文摄礼仪使。四年,除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未行,改礼部尚书,与修辽、金、宋史,除治书侍御史,仍与史事。俄除参议中书省事,视事十,以史故,仍为治书。已而复除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时台臣皆缺,好文独署台事。西蜀奉使,以私憾摭拾廉访使曾文博、佥事兀马儿、王武事,文博死,兀马儿诬服,武不屈,以轻侮抵罪。好文曰:“奉使代天子行事,当问民疾苦,黜陟正,今行省以下,至于郡县,未闻举劾一人,独风宪之司,无一免者,此岂正大之体乎!”率御史力辨武等之枉,并言奉使不法者十余事。六年,除翰林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又迁改集贤侍讲学士,仍兼祭酒。

  九年,出参湖广行省政事,改湖北道廉访使,寻召为太常礼仪院使。于是帝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命皇太子入学,以右丞相、大司徒雅不花知端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力辞,上书宰相曰:“三代圣王,莫不以教世子为先务,盖帝王之治本于道,圣贤之道存于经,而传经期于明道,出治在于为学,关系至重,要在得人。自非德堪范模,则不足以辅成德。自非学臻阃奥,则不足以启迪聪明。宜求道德之鸿儒,仰成国家之盛事。而好文天资本下,人望素轻,草野之习,而久与成,章句之学,而浸以事废,骤膺重托,负荷诚难。必别加选抡,庶几国家有得人之助,而好文免妨贤之讥。”丞相以其书闻,帝嘉叹之,而不允其辞,好文言:“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乃摘其要略,释以经义,又取史传及先儒论说,有关治体而协经旨者,加以所见,仿真德秀《大学衍义》之例,为书十一卷,名曰《端本堂经训要义》,奉表以进,诏付端本堂,令太子习焉。好文又集历代帝王故事,总百有六篇:一曰圣慧,如汉孝昭、后汉明帝幼之类;二曰孝友,如舜、文王及唐玄宗友爱之类;三曰恭俭,如汉文帝却千里马、罢台之类;四曰圣学,如殷宗缉学,及陈、隋诸君不善学之类。以为太子问安余暇之助。又取古史,自三皇迄金、宋,历代授受,国祚久速,治兴废为书,曰《大宝录》。又取前代帝王是非善恶之所当法当戒者为书,名曰《大宝鉴》。皆录以进焉。久之,升翰林学士承旨,阶荣禄大夫。十六年,复上书皇太子,其言曰:“臣之所言,即前所进经典之大意也,殿下宜以所进诸书,参以《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篇,果能一一推而行之,则万几之政、太平之治,不难致矣。”皇太子深敬礼而嘉纳之。后屡引年乞致仕,辞至再三,遂拜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以翰林学士承旨一品禄终其身。

  孛术鲁鋋子远附

  孛术鲁翀,字子翚,其先隆安人。金泰和间,定女直姓氏,属望广平。祖德,从宪宗南征,因家邓之顺,以功封南郡侯。父居谦,用翀贵,封南郡公。初,居谦辟掾江西,以家自随,生翀赣江舟中,釜鸣者三,人以为异。翀稍长,即勤学。父殁,家事渐落,翀不恤,而为学益力,乃自顺复往江西,从新喻萧克翁学。克翁,宋参政燧之四世孙也,隐居不仕,学行为州里所敬。尝夜梦大鸟止其所居,翼覆轩外,举家惊异,出视之,冲天而去。明,翀至。翀始名思温,字伯和,克翁为易今名字,以梦故。后复从京兆萧渼游,其学益宏以肆。翰林学士承旨姚燧以书抵渼曰:“燧见人多矣,学问文章,无足与子翚比伦者。”于是渼以女之。

  大德十一年,用荐者,授襄县儒学教谕,升汴梁路儒学正。会修《世皇实录》,燧首以翀荐。至大四年,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延祐二年,擢河东道廉访司经历,迁陕西行台监察御史,赈济吐蕃,多所建白。五年,拜监察御史。时英皇未出阁,翀言:“宜择正人以辅导。”帝嘉纳之。寻劾奏中书参议元明善,帝初怒,不纳,明,乃命改明善他官,而传旨慰谕翀。巡按辽,有旨给以弓矢环刀。后因为定制。还往淮东核宪司官声迹,淮东宪臣,惟尚刑,多置狱具,翀曰:“国家所以立风纪,盖将肃清天下,初不尚刑也。”取其狱具焚之。时有旨凡以吏进者,例降二等,从七品以上不得用。翀言:“科举未立,人才多以吏进,若一概屈抑,恐未足尽天下持平之议。请吏进者,宜止于五品。”许之,因著为令。除右司都事。时相铁木迭儿专事刑戮,以复私憾,翀因避去。

  顷之,擢翰林修撰,又改左司都事。于是拜住为左相,使人劳翀曰:“今规模已定,不同往日,宜早至也。”翀强为起。会国子监隶中书,俾翀兼领之。先是,陕西有变,府县之官多罣罥者,翀白丞相曰:“此辈皆胁从,非同情者。”乃悉加铨叙。帝方猎柳林,驻故东平王安童碑所,因献《驻跸颂》,皆称旨,命坐,赐饮尚尊。从幸上京,次龙虎台,拜住命翀传旨中书,翀领之,行数步,还曰:“命翀传否?”拜住叹曰:“真谨饬人也。”间谓翀曰:“尔可作宰相否?”翀对曰:“宰相固不敢当,然所学,宰相事也。夫为宰相者,必福德才量四者皆备,乃足当耳。”拜住大悦,以酒觞翀曰:“非公,不闻此言。”驾至行在所,翀入见,帝赐之坐。升右司员外郎,奉旨预修《大元通制》,书成,翀为之序。泰定元年,迁国子司业。明年,出为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丞相曰:“吾得贤佐矣。”翀曰:“世祖立国,成宪具在,慎守足矣。譬若乘舟,非一人之力所能运也。”翀乃开壅除弊,省务为之一新。三年,擢燕南河北道廉访使,晋州达鲁花赤有罪就逮,而奉使宣抚以印帖征之,缓其事,翀发其,奉使因遁去。入佥太常礼仪院事,盗窃太庙神主,翀言:“各室宜增设都监员,内外严置局锁,昼巡夜警,永为定制。”从之。又纂修《太常集礼》,书成而未上,有旨命翀兼经筵官。

  文宗之入也,大臣问以典故,翀所建白近汉文故事,众皆是之。文宗尝字呼子翚而不名。命翀与平章政事温迪罕等十人,商论大事,夕备顾问,宿直东庑下。文宗虚大位以俟明宗,翀极言:“大兄远在朔漠,北兵有阻,神器不可久虚,宜摄位以俟其至。”文宗纳其言。及文宗亲祀天地、社稷、宗庙,翀为礼仪使,详记行礼节文于笏,遇至尊不敢直书,必识以两圈,帝偶取笏视,曰:“此为皇帝字乎?”因大笑,以笏还翀。竣事,上《天历大庆诗》三章,帝命藏之奎章阁。擢陕西汉中道廉访使。会立太禧院,除佥太禧宗禋院,兼祗承神御殿事,诏遣使趣之还。驾至龙虎台,帝问:“子翚来何缓?”太禧院使阿荣对曰:“翀体丰肥,不任乘马,从水道来,是以缓耳。”太禧臣中,以便顾问,帝尝问阿荣曰:“鲁子翚饮食何如?”对曰:“与众人同。”又问:“谈论如何?”曰:“翀所谈,义理之言也。”从幸上都,尝奉敕撰碑文,称旨,帝曰:“候朕还大都,当还汝润笔赀也。”

  迁集贤直学士,兼国子祭酒。诸生素已望翀,至是,私相贺。翀以古者教育有业,退必有居。旧制,弟子员初入学,以羊贽,所贰之品与羊等。翀曰:“与其餍口腹,孰若为吾寒暑之虞乎!”命撙集之,得钱二万缗有奇,作屋四区,以居学者。诸生积分,有六年未及释褐者,翀至,皆使就试而官之。帝师至京师,有旨朝臣一品以下,皆乘白马郊。大臣俯伏进觞,帝师不为动,惟翀举觞立进曰:“帝师,释迦之徒,天下僧人师也。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师也。请各不为礼。”帝师笑而起,举觞卒饮,众为之栗然。

  文宗崩,皇太后听政,命别不花、塔失海牙、阿儿思兰、马祖常、史显夫及翀六人,商论国政。翀以大位不可久虚,请嗣君即位,早正宸极,以幸天下。帝既即位,大臣以为赦不可频行,翀曰:“今上以圣子神孙,入继大统,当新天下耳目。今不赦,岂可收怨于新造之君乎!”皇太后以为宜从翀言,议乃定。迁礼部尚书,阶中宪大夫。有大官无子而妾有子者,其以田尽入于僧寺,其子讼之,翀召其诘之曰:“汝为人,不以资产遗其子,他何面目见汝夫于地下!”卒反其田。

  元统二年,除江浙行省参知政事。逾年,以迁葬故归乡里。明年,召为翰林侍讲学士,以疾辞,不上。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赠通奉大夫、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南郡公,谥文靖。

  翀状貌魁梧,不妄言笑。其为学一本于性命道德,而记问宏博,异言僻语,无不淹贯。文章简奥典雅,深合古法。用是天下学者,仰为表仪。其居国学者久,论者谓自许衡之后,能以师道自任者,惟耶律有尚及翀而已。有文集六十卷。

  子远,字朋道,以翀荫调秘书郎,转襄县尹,须次居南。贼起,远以忠义自奋,倾财募丁壮,得千余人,与贼拒战,俄而贼大至,远被害死。远雷为贼所执,贼之,乃诋贼曰:“我鲁参政冢妇,县令嫡,夫死不贰,肯从汝狗彘以生乎!”贼丑其言,将辱之,雷号哭大骂,不从,乃见杀。举家皆被害。

  李枿

  李泂,字溉之,滕州人。生有异质,始从学,即颖悟强记。作为文辞,如宿习者。姚燧以文章负大名,一见其文,深叹异之,力荐于朝,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未几,以亲老,就养江南。久之,辟中书掾,非其志也。及考除集贤院都事,转太常博士。拜住为丞相,闻泂名,擢监修国史长史,历秘书监著作郎、太常礼仪院经历。泰定初,除翰林待制,以亲丧未克葬,辞而归。天历初,复以待制召。于是文宗方开奎章阁,延天下知名士充学士员,泂数进见,奏对称旨,超迁翰林直学士,俄特授奎章阁承制学士。泂既为帝所知遇,乃著书曰《辅治篇》以进,文宗嘉纳之。朝廷有大议,必使与焉。会诏修《经世大典》,泂方卧疾,即强起,曰:“此大制作也,吾其可以不预!”力疾同修。书成,既进奏,旋谒告以归。复除翰林直学士,遣使召之,竟以疾不能起。

  泂骨骼清峻,神情开朗,秀眉疏髯,目莹如电,颜面如冰玉,而如渥丹然,峨冠褒衣,望之者疑为神仙中人也。其为文章,奋笔挥洒,迅飞疾动,汩汩滔滔,思态叠出,纵横奇变,若纷错而有条理,意之所至,臻极神妙。泂每以李太白自似,当世亦以是许之。尝游匡庐、王屋、少室诸山,留连久乃去,人莫测其意也。侨居济南,有湖山花竹之胜,作亭曰天心水面,文宗尝敕虞集制文以记之。泂尤善书,自篆、隶、草、真皆诣,为世所珍爱。卒年五十九。有文集四十卷。

  苏天爵

  苏天爵,字伯修,真定人也。父志道,历官岭北行中书省左右司郎中,和林大饥,救荒有惠政,时称能吏。天爵由国子学生公试,名在第一,释褐,授从仕郎、大都路蓟州判官。丁内外艰,服除,调功德使司照磨。泰定元年,改翰林国史院典籍官,升应奉翰林文字。至顺元年,预修《武宗实录》。二年,升修撰,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

  明年,虑囚于湖北。湖北地僻远,民獠所杂居,天爵冒瘴毒,遍历其地。囚有言冤状者,天爵曰:“宪司岁两至,不言何也?”皆曰:“前此虑囚者,应故事耳。今闻御史至,当受刑,故不得不言。”天爵为之太息。每事必究心,虽盛暑,犹夜篝灯,治文书无倦。沅陵民文甲无子,育其甥雷乙,后乃生两子,而出乙,乙俟两子行卖茶,即舟中取斧,并斫杀之,沈斧水中,而血渍其衣,迹故在。事觉,乙具服,部使者乃以三年之疑狱释之。天爵曰:“此事二年半耳,且不杀人,何以衣污血?又何以知斧在水中?又其居去杀人处甚近,何谓疑狱?”遂复置于理。常德民卢甲、莫乙、汪丙同出佣,而甲误堕水死,甲弟之为僧者,私甲不得,诉甲与乙通,而杀其夫。乙不能明,诬服击之死,断其首弃草间,尸与仗弃谭氏家沟中。吏往索,果得髑髅,然尸与仗皆无有,而谭诬证曾见一尸,水漂去。天爵曰:“尸与仗纵存,今已八年,未有不腐者。”召谭诘之,则甲未死时,目已瞽,其言曾见一尸水漂去,妄也。天爵语吏曰:“此乃疑狱,况不止三年。”俱释之。其明于详谳,大抵此类。

  入为监察御史,道改奎章阁授经郎。元统元年,复拜监察御史,在官四阅月,章疏凡四十五上,自人君至于朝廷政令、稽古礼文、闾阎幽隐,其关乎大体、系乎得失者,知无不言。所劾者五人,所荐举者百有九人。明年,预修《文宗实录》,迁翰林待制,寻除中书右司都事,兼经筵参赞官。后至元二年,由刑部郎中改御史台都事。三年,迁礼部侍郎。五年,出为淮东道肃政廉访使,宪纲大振,一道肃然。入为枢密院判官。明年,改吏部尚书,拜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复为吏部尚书,升参议中书省事。是时,朝廷更立宰相,庶务多所弛张,而天子图治之意甚切,天爵知无不言,言无顾忌,夙夜谋画,须发尽白。

  至正二年,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迁陕西行台侍御史。四年,召为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天爵自以起自诸生,进为师长,端己悉心,以范学者。明年,出为山东道肃政廉访使,寻召还集贤,充京畿奉使宣抚。究民所疾苦,察吏之贪,其兴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其纠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韩之誉,然以忤时相意,竟坐不称职罢归。七年,天子察其诬,乃复起为湖北道宣慰使、浙东道廉访使,俱未行。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江浙财赋,居天下十七,事务最烦剧,天爵条分目别,细巨不遗。九年,召为大都路都总管,以疾归。俄复起为两浙都转运使,时盐法弊甚,天爵拯治有方,所办课为钞八十万锭,及期而足。十二年,妖寇自淮右蔓延及江东,诏仍江浙行省参知政事,总兵于饶、信,所克复者,一路六县。其方略之密,节制之严,虽老帅宿将不能过之。然以忧深病积,遂卒于军中。年五十九。

  天爵为学,博而知要,长于纪载,尝著《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文类》七十卷。其为文,长于序事,平易温厚,成一家言,而诗尤得古法,有诗稿七卷、文稿二十卷。于是中原前辈,凋谢殆尽,天爵独身任一代文献之寄,讨论讲辩,虽老不倦。晚岁,复以释经为己任。学者因其所居,称之为滋溪先生。其他所著文,有《松厅章疏》五卷、《春风亭笔记》二卷;《辽金纪年》、《黄河原委》,未及稿云。

  
译文

  王守诚,字君实,太原曲人。气度和蔼纯洁,尤爱学习。因与邓文原、虞集交往,文辞益进步。泰定元年(1324),礼部考试得第一,朝廷赐给进士出身,任命为秘书郎。升迁为太常博士,参加续编《太常集礼》若干卷。既而升迁为艺林库使,参与著《经世大典》。拜为陕西行台监察御史、奎章阁鉴书博士及监察御史。其后任山东廉访司佥事,又改任户部员外郎、中书右司郎中,拜礼部尚书。参与修纂辽、金、宋三史。成书后提升为参议中书省事,后调任燕南廉访使。

  至正五年(1345),帝遣使至各地宣抚,守诚与大都留守答尔麻失里出使四川,到任后首先推荐了有文武之材的云南都元帅述律铎尔直。

  守诚判案明察审慎,对诉讼的供词没有漏又能吐实情的,都给以平反。州县官中十四人多领职田者,守诚皆予更正。因此上疏说:“在蜀地为官,由于地方偏僻遥远,俸禄微薄,难以自养,希望将绝户及荒芜的屯田,召人耕种,以增加州县官的俸禄。”

  宜宾县尹杨济亨申请在蟠龙山建宪宗神御殿,儒学提举谢晋贤请求修复文翁石室做书院,守诚皆采纳上报,他的风采轰动全国,其功居全国各道之首。至正九年(1349)正月病卒,享年五十四岁。顺帝赐钞万缗,谥号文昭。有文集若干卷。

  王思诚,字致道,州嵫人。祖辈务农。思诚天资过人,七岁拜师学《孝经》、《论语》,都能背诵。至治元年(1321)中进士,任管判官,后召至京师任国子助教,又改任翰林国史院编修官。以后又转任待制。

  至正元年(1341),升迁为奉议大夫、国子司业。次年任监察御史,上疏顺帝,言京城一带去年秋不下雨,冬亦无雨,又有蝗灾,加上黄河决堤,此系失调。请发卒堵决,给灾民死者以棺木,这样可协调,消除水旱灾祸。思诚到檀州巡察,首先提出:“那里采金冶铁提举司设置监狱,管理囚犯,让服刑人带着脚镣刑具来舂金矿。该狱原望给囚徒衣食,然自天历(1328)以来,不供衣食,因而饿死者达三十余人,濒临死亡者又有数人。他们本罪不该死,现在却被饿死,还不如施杖刑速死为好。何况州县没有囚粮,让轻重罪犯都死在狱中。狱吏谎报他们生病时间之长短,用药次数之多少,以掩盖其失职。呈请制定以囚犯病死狱中之多少来衡量看守者罪行轻重之法令。”又说“:燕南、山东邻近京师,近几年来,饥馑相继,群盗四起,巡尉弓兵与提调捕盗官,联合邻境,共同征剿,然而贼在南,他们却会合于北,贼在西,他们却会合于东。及与贼相遇,他们又望风而逃。请立法严。”又言“:初开海运漕粮,置海仙鹤哨船四十余艘,往来巡逻以保护漕船。如今这些哨船损害十数艘,只活动于刘家港口,以捕盗为名,实不出海。以致海盗猖獗。应该在莱州洋等处分兵把守,不让在岛屿旁停泊船只,止镇民与船夫通婚,有能捕捉盗贼的奖给船只;捉住贼首的,赏赐官职。仍移江浙、河南行省兵民,戍守江海口道,待查清返程海商若非寇贼后,才准许船只停泊。到第一年粮船开航之前,派遣将士乘海仙鹤于二月下旬入海,这样海道大概就可以安宁了。”朝廷采纳了这些建议。

  松州的官吏为得到贿赂而故意诬陷百姓,向台臣诉冤的就有四十人,于是命思诚查问。思诚以其他名义秘密去松州,逮捕监州以下官员二十三人,都判了罪。丰润县一囚犯,年纪最小,因戴刑具将至死,引起思诚怀疑,问他,他说:“傍晚遇见三人,与他们同行,半夜他们便用尖刀我走在前面,到一老百姓家门前,他们大家都进去了,让我一人留在户外,我就偷偷地到县府报告,还未报案,就被抓住了。”思诚于是判了有司的罪,那少年获释了。

  思诚出任河南、山西道肃政廉访司佥事,到武乡县巡视,监县出来接,思诚暗地对随从说:“此人定是贪官。”不久,果然有人在路旁诉冤,思诚问他“:是控诉监县夺你的马的吧?”那人说“:是。”于是将监县问罪。随从问思诚为何预先能知道此事,思诚说:“穿着破烂的衣服,骑着骏马,不是诈取来的又是什么?”陕西行台写公文给思诚“,希望疏通黄河三门,设立水陆站,直通关陕。”思诚会同陕西、河南宪臣及郡县长官去察看,大家都害怕地险路隘,想用假话回报,思诚生气地说“:我们自己欺骗自己,怎么督责他人?以什么态度对待朝廷?你们稍停一会儿,我要亲自到那里看看。”大家都害怕地跟着他,黄河中滩碛之路一百多里,礁石错出,无路可走,便下马徒步,攀藤前行。大家疲乏得着气,着汗,却不敢说什么。行了三十里路,推测走不通了,就作诗叙述经过的险情,被执政者采纳,取消了行台的建议。

  后来召他编修辽、金、宋三史,又调任秘书监丞。刚巧国子监的学生率领着人相斗,又再任命他为司业。思诚召集学生在堂下,开除了五个带头相斗的学生,受降斋处分的七十人,对学习勤奋的升级,学习懒惰的除名,从此大家更加互相勉励,于是越级提升思诚为兵部侍郎。因母亲病逝,扶柩南归。守丧期,起为太中大夫、河间路总管。磁河水决堤泛滥成灾,思诚召集民工修堤,夜兴工,一个月便完成,是年农业获得好收成。南皮民祖辈曾沿御河种柳,政府征税,名曰“:柳课”黄河决堤,把这些柳树都淹没了,而官府仍旧征税,十余年来不止,人民加贫困,思诚奏请朝廷免除。所辖景州广川镇是汉代董仲舒的家乡,河间尊福乡有博士苌的旧居,思诚皆请于该两处建立书院。其后,思诚奉召回朝,拜礼部尚书。

  至正十二年(1352),各地人民失业者多,顺帝命名臣去巡察,思诚至河间及山东诸路,召集父老,宣扬皇上关心民间疾苦的恩德,百姓莫不感激泪下。思诚又召还至京,升迁为国子祭酒,不久又拜为礼部尚书,主持科举考试。又升为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他应诏奏进七事:一曰置行省丞相,二曰宽内郡征发,三曰淘汰冗兵,四曰改进禄秩,五曰罢行兵马司,六曰复倚郭县,七曰设常选。不久出任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

  十七年(1357),红巾军攻陷商州,夺取七盘,占据蓝田县,距奉元仅三十里,思诚在安西王月鲁帖木儿官邸会见豫王阿剌忒纳失里及省院官,大家万分恐惧,拿不出任何对策,思诚说“:陕西是要地,关系天下得失,察罕帖木儿是河南名将,贼一向害怕他,应该派使臣去求援,这才是上策。”戍将憎恶豫王之兵排挤自己,始终久议不决,思诚说“:我军力弱,失守于早晚之间,到时候谁来负责?”于是写信给察罕帖木儿曰“:河南是京师的门户,陕西是内郡的屏障,两省相望,互为齿,陕西有危险,河南能独得安宁么?”察罕帖木儿刚到陕州,收到信非常高兴,说:“先生果真有为国为民之心,我宁愿负擅调的罪责。”于是选派五千轻兵,迅速前往救援。不久,援兵击败贼兵。此时河南总兵官果然以察罕帖木儿擅自调兵派人谴责他,思诚立即向朝廷请求命察罕帖木儿专守关陕。皇上下诏同意他的请求。

  枢密院掾史田甲,受贿赂的事暴后,暗自藏于豫州的府邸,监察御史急于捕获他,就逮捕了他的母亲。思诚路过集市见此情景,说:“嘻!古时候对罪犯的子儿女都不抓,更何况母亲?我不忍心看到因儿子逃跑而牵连其母亲。”命令释放。

  十七年(1357)任命为通议大夫,国子祭酒,十月卒于旅舍,享年六十七,谥号献肃。

  李好文,字惟中,大名东明人。中至治元年(1321)进士,受任为大名路氵睿州判官。进京任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国子助教。泰定四年(1327)任命为太常博士。适逢盗贼偷窃太庙已故皇帝灵位牌,好文说:“按礼教,已故皇帝灵位牌应用木制造,金玉祭器应该贮存另室。”“祖宗建国以来,每遇大礼,都是临时去取祭器,博士不过是遵循先例应答罢了。往年有诏编《集礼》,而今又令各省及各郡、县编纂,礼乐来自朝廷,郡县有什么呢?”经三年书成,共五十卷,名曰《太常集礼》。

  升迁为国子博士后,因亲丧归家,期又起用为国子监丞,授予监察御史。当时要再用“至元”为纪元年号,好文说:“年号承袭没听说过,只沿袭名声而不求实际,未见得有好处。”后来他出任检察河南、浙东道廉访司的事务。

  至元六年(1340)召任太常礼仪院事。至正元年(1341)任国子祭酒,后改任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又升迁河东道廉访使。三年举行郊祀,召他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帝亲自祭祀,至宁宗室,派遣阿鲁问“:兄祭拜弟可以吗?”好文与博士刘闻回答说“:做人臣的为之子啊!”帝于是拜祭。此后每当亲自祭祀,一定命好文任礼仪使。四年(1344)任江南行台治书侍御史,尚未启程,又改任礼部尚书,参与编写辽、金、宋史,任治书侍御史,仍参与写史的事务。不久又任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当时缺少台臣,好文独自代理台事。西蜀奉使因私恨弹劾廉访使曾文博、佥事兀马儿、王武,文博死了,兀马儿被诬陷伏法,王武不屈,以轻视上级而治罪。好文说“:奉使代天子行事,应问民间疾苦,按官吏的功绩差错给以升降,现在行省以下,以至郡县,没听说有一个人受到弹劾,只有御史们没有一个幸免,这难道是正大光明的做法吗?”于是他率领御史为武等申辩其冤屈。并揭发奉使十余件不法之事。六年(1346)任翰林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后又迁改集贤侍讲学士,仍兼祭酒。

  至正九年,出任参与湖广行省政事,不久又召为太常礼仪院使。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极力辞谢,上书宰相说“:三代圣王,莫不以教子作为首要任务,所有帝王治本的方法在于行道,而圣贤之道在于经典之中,传授经典就在于明白其中的道理,国家要出色地治理就在于学习经典,而最重要的是要培养人才,自身在道德方面不是模范的人,就不能辅佐出好的德。自己学习没有完善,就不能启迪教育者的聪明。应让道德高尚,学识渊博的儒家学者来完成此事。而我天资既低,威望又不高,俗成,因忙于事物,把所学的经典荒废了,若突然让我肩负此重托,实难胜任。望另选高明,可望国家有辅佐人才,而好文也免于妨贤之讥。”丞相把他的上书呈报皇上,帝更加赞叹,仍不允他辞官。好文说“:要寻求二帝三王之道德,一定要从学孔孟之书开始,如《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他摘出其中要点,解释经义,用古代儒家的论说,仿效宋代真德秀的《大学衍义》的例子,作书十一卷,书名叫《端本堂经训要义》,写成奏折,奏与皇上,让太子学习。他又集历代帝王的事迹一百零六篇,分为四类:一曰圣慧,如汉孝昭、后汉明帝自幼聪;二曰孝友,如舜、文王及唐玄宗友爱;三曰恭俭,如汉文帝却千里马、罢建台;四曰圣学,如殷宗好学及陈隋皇帝之不善学。以供太子学习参考。又取自三皇至金宋历代皇朝的更迭。国运的久暂及治兴衰辑为一书,名曰《大宝录》。又取前代帝王之是非善恶以及应当效法、应当引以为戒的事,辑为一书,名曰《大宝鉴》。将这两部书进呈皇帝。过了许久,好文升为翰林学士承旨,进阶荣禄大夫。

  至正十六年,又上书皇太子说:“臣之所言即前所进经典大意,殿下宜以所进诸书,参照《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篇,果能一一施行,则国家政务不难办好,太平之治不难达到。”皇太子深为敬重他,采纳他的意见。其多次请求告老还乡。皇帝不准,拜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以翰林学士承旨一品俸禄而终其身。

  孛术鲁翀,字子翚,祖籍隆安。金朝泰和(1210—1218)年间,改女真族姓氏。翀幼年时,就能勤奋学习,父亲去世后家境渐衰,翀虽无抚恤,但对学习更加努力。后拜萧克翁为师,克翁是宋参政萧燧四代世孙,他的学问和品德受到全州人的尊敬。后来姚燧又与京兆萧。。斗说:“燧认识的人很多,但论学问、论文章,都不能同子。。相比。”于是。。斗把女嫁给翀为

  大德十一年(1307)受人推荐,授予翀襄县儒学教谕,后升为汴梁路儒学正。适逢修编《世皇实录》,姚燧首先推荐翀,至大四年(1311),翀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延。。二年(1315),提升为河东道廉访司,后又升任为陕西行台监察御史。赈济吐蕃,他提出很多建议。五年任命为监察御史,当时太子英宗尚未去所封之地,翀提出应选择正直的人辅导皇子。帝称赞并采纳了这个建议。不久翀弹劾中书参议元明善,帝初知此事很是恼怒,不理会,第二天改任元明善为其他官职。并传旨安慰翀。翀赴辽巡视,帝传旨给予弓箭和环刀,以后便形成为制度。他往返淮东查核宪司官的声望和政绩,淮东御史倾向用刑治,设置很多狱具,翀说:“国家立法度和纲纪,目的是清除天下的坏人,而不是一开始就用刑。”于是把一些狱具都烧了。当时圣旨规定:凡是依靠官吏推荐的,照例降职二等,从七品以上不能录用。翀说:“科举制未成立,人才多靠官吏推荐,如果一概压制,恐怕不能使天下人都公正地对待,由官吏推荐,应止于五品。”帝同意了他的意见,并作为法令规定下来。

  不久,翀被提升为翰林修撰,又改任左司都事。此时拜住为左相,派人劝勉翀说“:现在法度已定,不同以往,应该早到职视事。”翀勉强启程。朝廷将国子监转属中书省,由翀兼领。后升为右司员外郎,奉旨预修《大元通制》,翀为该书作序。

  泰定元年(1324),升迁国子监司业。次年,出任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丞相说“:我得到了很有才能的助手。”翀说:“世祖建国,旧的法律都存在,谨慎守着就行了。就像行舟,不是一个人的能力能运行的。”三年提升燕南河北道廉访使,以后又纂修《太常集礼》,书编成后还未来得及献上,帝又下诏使翀兼经筵官。

  文宗空着大位来等待明宗,翀说:“大兄远在北方,皇位不能久空,应摄位等候明宗到来。”文宗听取了他的意见。文宗亲自祭祀天地、社稷、宗庙,以翀为礼仪使。后选翀为陕西汉中道廉访使,正逢上立太禧院,任佥太禧宗。。院,兼祗承神御殿事,诏书派使促子。。回。当大臣在龙虎台驾时,帝问:“子。。为什么来得这样慢?”太禧院使阿荣说“:翀身体太胖,只能乘船来,因此慢了。”帝曾问:“鲁子。。饮食怎样?”“谈论怎样?”回答说“:饮食与大家一样。”“翀所谈的都是义理方面的。”他跟随帝至上都,奉帝命撰写碑文,帝说:“等我回大都后,还给你润笔费吧。”

  后升迁为集贤学士兼国子祭酒。学生都为翀能到来暗自高兴。按旧制弟子初入学须送两种物品和羊,作为见面礼。翀说“:与其足口腹,不如为我们朋辈有防燥寒暑的安身之处。”集钱二万多缗,造屋四区,使学生有了住处。学生中有积分六年而未毕业的,翀让这些学生经过考试都做了官。帝师到京师,帝有旨规定一品以下的朝臣,都乘白马在郊外接,大臣们都弯低头敬酒,帝师未被感动,只有翀举起酒杯站着说:“帝师是释迦的徒弟,是天下僧人的老师啊。我是孔子的徒弟,是天下儒人的老师啊。请大家都不必行礼。”帝师笑着站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家都为此而震惊。

  文宗驾崩,皇太后听政,命别不花、塔失海牙、阿儿思兰、马祖常、史显夫及翀六人商议国事。翀以大位不可久空,请嗣即位。帝即位后大臣们都认为大赦不能频繁,翀说:“现在皇上是以圣子神孙继承大事,应使天下耳目为之一新。现在不赦,对新君怎么能消除怨气哟?”皇太后认为翀的话有道理,就决定了。翀被升为礼部尚书,进阶中宪大夫。

  元统二年(1334)任江浙行省参知政事。至元四年(1338)卒,享年六十。赠通奉大夫、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南郡公,谥号文靖。

  翀做学问本源于性命道德之说,记问宏博,对于异言僻语没有不贯通的。文章简奥典雅,深合古法。天下学者都视为表率,认为在许衡之后能用师道自任的人,只有耶律有尚和孛术鲁翀二人。著有文集六十卷。

  李泂字溉之,滕州人。天资聪,记忆力强,文辞老练。深为姚燧赏识,极力向朝廷推荐,因而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不久因双亲年迈,回江南奉养。以后征召为中书掾,经考核授集贤院都事,迁职太常博士。拜住任丞相提拔为监修国史长史、秘书监著作郎、太常礼仪院经历。泰定(1324)初授翰林待制,困亲丧未完葬辞而归。

  天历初(1328)再召为待制,这时文宗正开设奎章阁,李泂多次进见,越级升为翰林直学士,特授奎章阁承制学士。著《辅治篇》进献,文宗称好并采纳其中建议。朝廷有大议一定要他参与。适逢诏修《经世大典》,竳因病卧,便立即强起,说:“这是重要著作,我怎么可以不参与?”书编修后,立即进奏,不久告假而归。后来再授翰林直学士,并遣使召见,竟因病不能起

  李泂容貌英俊,神情开朗,秀眉疏髯,目光炯炯,颜面如玉,如朱丹,戴着高帽子,穿着大衣服,看见他就会疑为神仙。他写文章时,奋笔疾书,思如泉涌,滔滔不绝,纵横奇变,纷繁而有条理,意之所至,臻极神妙。常以李太白自拟,当时的人也这样称赞他。曾游匡庐、王屋、少室各山,留连长久才离开,人们推测不出他这样做的意思是什么。侨居济南,该地有湖、山、花、竹,环境幽美,他修了个亭子题为“天心水面”文宗曾敕令虞集为此作记。竳尤其工于书法,篆、隶、草都很有造诣,为世上人们珍爱。终年五十九岁。有文集四十卷。

  苏天爵,字伯修,真定人。参加国子学生公试,名列第一,从此换了布衣,穿上官服,授从仕郎、大都路蓟州判官之职。泰定元年(1324)改任翰林国史院典籍官,升应奉翰林文字。至顺元年(1333)参预修纂《武宗实录》,二年升修撰,又升为江南行台监察御史。

  第二年天爵到湖北审录犯人的罪状,不避瘴毒,巡视各地。有囚犯说自己是冤案,天爵说:“监察官员一年来两次,为何不申诉?”囚犯说“:以前来录罪状的只是应付一下,现在御史来了怕受刑,所以不得不说了。”天爵每遇事一定要细心推究,即使是盛夏,也要挑灯夜读,以便审判定案,毫无倦意。凡查清因冤案入狱的,全都释放。

  入朝廷任监察御史,后又改任奎章阁授经郎。元统元年(1333)再任监察御史,任职四个月写奏章四十五篇,从朝廷政令,到考古礼文等有关国家大事,他都是知无不言。其间他弹劾了五人,推荐了一百零九人。第二年参与编修《文宗实录》,并升迁为翰林待制,不久又任中书右司都事兼经筵参赞官。后至元二年(1336)由刑部郎改任御史台都事。三年升迁为礼部侍郎。五年任淮东道肃政廉访使,此时大小官员都很奋发,全道更加佩服他。后又任命为枢密院判官。第二年改任吏部尚书、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再任吏部尚书,升迁为参议中书省事。这时朝廷更换宰相,很多事务都松弛荒疏,而皇上振兴图治之心切,天爵知无不言,无所顾忌,对朝廷事务夜操劳策划,以致白了须发。

  至正二年(1342)任湖广参知政事,后升迁为陕西行台侍御史。四年召回朝廷任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他从学生成为师长,更以身作则,尽心讲学,做学生的楷模。第二年(1345)出任山东道肃政廉访使,不久充任京畿奉使宣抚,了解民间疾苦,查访贪官污吏。由他兴办和废除的有七百八十三件事,被追究弹劾的有九百四十九人,在京都人中享有与包拯、韩琦同等的声誉,但由于他的行动得罪了很多人,竟以不称职之罪被免职回家。七年后天子发现天爵是因诬告获罪,再次启用他,并被任命为湖北道宣慰使、浙江道廉访使,但俱未到任,后又官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

  九年(1349)召任大都路总管,不久再任两浙都转运使,他整治得法,八十万锭课钞如期收齐了。

  十二年帝诏命他为江浙行省参知政事,带兵平定了饶、信一带地方。他计划严密,纪律严明,即使老帅、宿将也不比他高明。由于劳累过度,积劳成疾,逝于军旅中,年仅五十九岁。

  天爵治学既渊博而又所重,擅长记载,曾著《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文类》七十卷,他写文章擅长叙事,平易温厚,自成一家。有诗稿七卷,文稿三十卷。其他作品有《松厅章疏》五卷,《春风亭笔记》二卷。其《辽金纪年》及《黄河原委》惜未完稿。晚年以释经为己任,学生因他居住之处称他为“滋溪先生”  wWW.vL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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